神鼎山東山下,亂石中一處方圓三丈空地內,一堆柴火燃的旺盛,陣陣熱浪,四方散去。無天,南宮七兒,馮掌櫃,三人靜坐不語。
夜色漸深,星空璀璨,無盡夜空中,點點繁星閃爍,宛如無數珠寶,點綴在墨色玉石之上,令人心中神往。
而東山下三人,卻沒有心思看這番美景,
南宮七兒,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仿佛身邊的火堆,給不了她絲毫溫暖。
馮掌櫃添著柴火,搖頭歎息。
唯有無天,口中念念有詞,卻不知他在念叨什麼。
無天不斷的告訴自己,不但自己要活下去,還要保護七兒,讓七兒也活下去。無論是男子漢一言九鼎,還是男子漢頂天立地,或者出於同是天涯淪落人。
隻有一個信念,就是活著,兩個人一起堅強的活下去,然而這種信念,卻在不斷的重複中,突然出現一道裂痕。
裂痕蔓延,很快就遍布了無天的心,那本堅定的信念,此刻卻變的不堪一擊,脆弱的仿佛是冬季從房簷上掉下的冰柱子。
不能修煉,沒有本事,一切都成了空談。莫說保護七兒,就連自己的周全都無法顧及。
無天滿眼悲憤,仰望星空。
爹說,每個人活著,都會有他存在的道理,可是,我的道理,又是什麼呢?保護七兒?我無能為力。自己活下去?不,我不能不顧及七兒的安危。
無天心中矛盾萬分,越想越是頭痛欲裂。
怎麼辦,怎麼辦,心中那份矛盾,像是嗜心的惡魔一般,不斷折磨著無天幼小的心。
我的道理,我活下去的道理是什麼?
無天腦中,魔音繚繞,撕扯著他本就疲憊不堪的心靈。
彷佛是*中,一根草芥。一心想要紮根黃土,卻發現,這想法,隻是妄想。
‘不……’
無天空中喃喃,雙手抱頭,一副痛苦模樣。
‘天兒……’馮掌櫃發現無天滿臉痛楚,靠了過去,擔憂道‘天兒,你怎麼了?’
南宮七兒也被無天這般模樣從驚恐的苦海中拉回神來‘無天哥哥,你……你這是怎麼了?’
此刻無天,雙眼血絲密布,小臉猙獰,抓扯著頭發,口中不斷含糊著。
‘不……不……。’
馮掌櫃心急如焚,卻不知無天發生了什麼,南宮七兒見無天這副模樣,心中更是害怕。
突然——
‘阿彌陀佛。’
四個字突然響起,宛如清風淨水,緩緩而來,透過無天的身子,瞬間使得無天平靜下來。就連一旁的南宮七兒,心中的驚恐,也同時一掃而光。
平靜下的無天,大口喘著粗氣,一臉驚恐,方才那痛楚滋味,隻有無天知曉他的可怕。
馮掌櫃雙拳一緊,來人無聲無息,她沒有絲毫察覺,抬頭看去,隻見亂石堆上,站著一個身穿黃袍的光頭,在火光中,那光頭的麵容若隱若現,看上去麵容莊重,不像壞人。
不過,壞人可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貧僧並無惡意,方才那小施主心魔作祟,貧僧隻不過是幫他清心凝神罷了。’黃袍光頭見馮掌櫃一臉敵意,緩緩說著。
無天抬起頭來,看向上方的黃袍光頭。
黃袍光頭微微一笑,道‘貧僧雲遊至此,想找個地方歇歇腿腳,不知施主可行個方便?’
南宮七兒心中沒了驚恐,此刻看著光頭,更是覺得寧和,不過,那光頭言語奇怪,讓南宮七兒不禁發問‘你叫貧僧嗎?好奇怪的名字,可是我們不叫施主,你可不能隨意編排姓名。’
這天下九州,無佛無道無魔,人們自然不知道,什麼是貧僧,什麼是施主了。
黃袍光頭微微一笑,道‘貧僧並非貧僧姓名,貧僧乃是貧僧的謙稱,出家之人,人稱和尚,而和尚對外,便謙稱貧僧。至於施主,也並非貧僧隨意編排,施主乃是佛門之人,對外人的恭稱。’
無天聽的一頭霧水,就連馮掌櫃也是聽了個迷糊,到是一旁南宮七兒,聽了個明白,道‘哦?原來是這樣,佛門?看來是個小門小派了,七兒我從來沒聽說過。’
南宮七兒,自幼跟著母親逃亡,對九州事情,也是略知一二,這佛門不存在於九州,在七兒心中,自然成了小門小派。
和尚看著南宮七兒,淡笑道‘小施主聰慧過人,悟性頗高,他日定有一番作為。’
南宮七兒聽了,頓時小臉失落,道‘作為?我可沒想過,九州唯武獨尊,我天生修煉不得,能有什麼作為。’
一旁無天,聽著七兒的話,不禁皺起眉頭。
和尚淡淡一笑,道‘施主可否讓平僧下來,與施主共享寒天中的溫火。’
三人相視一看,而後無天道‘貧僧,你下來就是了。’
無天稱和尚平僧,顯然是還沒有弄明白。和尚點了點頭,跳下亂石堆,坐在了火堆旁。
‘貧僧,方才我頭痛欲裂,是你救了我?’無天將信將疑,看著身旁的和尚問道。
南宮七兒推了推無天,搶先道‘無天哥哥,他不叫貧僧,貧僧是他們對外人的謙稱,他是出家人,人稱和尚。是佛門的人。’
無天依然一頭霧水,和尚一邊烤著火,一邊道‘小施主叫貧僧和尚便可以了。’
無天點了點頭,便不去想那複雜的稱呼問題,道‘和尚,方才是你救了我?’
和尚點頭承認,無天見和尚承認,頓時心中好奇,道‘方才我頭痛欲裂,生不如死,卻突然聽到四個字,宛如清風淨水,洗滌了我所有痛楚。那四個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