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軼江見使劍占不到上風,扔掉手中的長劍,五指並攏,向沙武拂去,已使上了家傳武學天蠶指。沙武見肖軼江突然變招,並未在意,仍不出手,身體輕飄飄向後撤去,滿以為能避開肖軼江的攻擊。豈料肖軼江不待招式使盡,突然變掌向沙武擊去。沙武隻得出掌硬接下了對方的掌力。二人被對方掌力所激,各退出數步,心裏都暗讚對方武功了得。
沙武道:“這就是天蠶指嗎?”肖軼江道:“不錯。”沙武道:“天蠶指法名震天下,果然有獨到之處,今日一定要好好領教。”說完雙掌平推了出去,掌力未到,掌風已壓得肖軼江渾身不自在。不敢硬接,身子側移,手掌削向沙武手臂。
沙武手掌外擴,自下而上打向肖軼江手腕。肖軼江手臂微縮手掌翻轉,和沙武對了一掌。沙武見對方變招迅速且恰到好處,暗叫了一聲好。
肖軼江和他拆了數招,覺得他的招式好熟悉,依稀和當年那人所使的招式同屬一種,心中大駭,退後兩步,顫聲道:“你和沙天什麼關係?”沙天乃沙武的父親,沙天在世時,十分想得到天蠶指譜,數度搶奪均沒成功,最後一次和當時的點蒼派掌門肖軼江的父親肖沛打鬥了數個小時,最後二人均負傷。沙天逃走時,從歐陽燕手中奪過剛出生一個月的小女孩,途中想要殺死這個小女孩,被一位高人撞見,從沙天手中救出小女孩,並重傷了沙天。沙天回到翎羽山莊,沒過幾天便鬱鬱而終。沙天死後,沙武發誓一定要替父親拿回天蠶指譜,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是以對肖軼江叫出自己父親的名字並不感到驚奇。見他用無助的眼神看著自己,冷冷的道:“那是家父。”歐陽燕急道:“沙公子,令尊當年抱回去的那個女孩現在還好嗎?”沙武奇道:“什麼女孩?”歐陽燕聽了,原本燃起希望的心田又冷了下來,隻是她不死心,繼續問道:“令尊沒往家裏抱過一個小女孩嗎?”沙武道:“並沒有。”自從女兒被搶走之後,歐陽燕已知道女兒會凶多吉少,說不定早不在人世了,可是心裏總是期盼上天保佑,自己的女兒能平安長大。
此刻聽沙武這麼說,十幾年的願望落空,心裏悲傷過度,暈了過去。肖軼江忙將妻子扶住,交給遊夢。恨恨的道:“新仇舊恨,咱們今天好好算算。”
說完踏出兩步,出指向沙武攻了過去,心中對沙武恨極,招招拚命。沙武見狀,十分惱怒。隻是他對天蠶指譜十分覬覦,今日有機會和會這門武功的掌門過招,有意想一窺全貌,是以開始並未出殺招,隻是和肖軼江進行遊鬥。堪堪拆了百餘招,二人旗鼓相當,不分勝負。再鬥幾十回合,肖軼江的指法已使遍,又重複之前的招式。
沙武見他沒有新招了,當即不再客氣,掌力加強,反守為攻,一掌掌向肖軼江劈去。出掌快如閃電,掌力霸道,在對方的攻勢下,肖軼江的天蠶指沒有施展的空間,勉力接了幾招,最後被沙武掌力打中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二人打鬥之際,歐陽燕已醒來,見丈夫久攻不下,很是擔心,看到丈夫被敵人所傷,急忙上前扶住肖軼江,急道:“老爺,你沒事吧?”眾弟子也圍上來問候。肖軼江臉如死灰,並不答話。
沙武道:“肖掌門,天蠶指譜呢?”見肖軼江不答話,冷冷的道:“肖掌門,該不會反悔吧?”肖軼江道:“我得先見到我兒子。”沙武道:“你交出指譜後,自會放了你兒子。”肖軼江道:“好,可是現在不能給你。”沙武怒道:“難不成肖掌門想要反悔?”肖軼江道:“肖某既然答應了公子,就一定會遵守諾言。隻是天蠶指譜沒有備份,待我摘錄後,將副本給公子。”沙武道:“不用這麼麻煩,直接把原本給我。”肖軼江道:“天蠶指乃我家傳絕學,就是門下弟子,也不輕易傳授,更別說派外之人。今日為了兒子,肖某才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希望公子不要得寸進尺。”沙武冷笑道:“肖掌門,當此之際,你認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嗎?”肖軼江笑道:“公子要是不答應,我也隻能自認倒黴了。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指譜。”
沙武聽了,心下不禁犯難,心道:天蠶指是點蒼派的至寶,隱藏的地方恐怕隻有肖軼江知道,萬一把他逼急了,那恐怕要白忙活一場。反正他的兒子在我手裏,料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樣。就算是耍花樣,相信也逃不出我的法眼。想到這裏,道:“既然肖掌門這麼說,我就給肖掌門個麵子,三天之後我們再回來取。”肖軼江道:“恭候大駕。”沙武道:“如果你敢耍詐,結果如何,肖掌門是聰明人,相信一定知道。”說完和海智英走了。
二人走後,肖軼江道:“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遊夢道:“師父,你的傷不礙事吧?”肖軼江道:“師父很好,你放心,帶大夥回去。”遊夢道:“是,師父。”眾人見師父落敗,垂頭喪氣的走了。
歐陽燕扶著肖軼江回到房間,道:“老爺,你真的打算把指譜交給他們嗎?”沙武要真想把兒子還給自己,就不會讓人把他帶去翎羽山莊了。他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得到指譜後就殺人滅口,這次兒子恐怕是九死一生,這一點肖軼江已經想到。知道了此節,他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打算抄寫指譜時,留幾處致命的錯誤,讓沙武修煉之後,走火入魔,經脈盡斷而死,也算報了奪子之痛。隻是不忍妻子傷心絕望,點頭道:“恩,為了楓兒,指譜就給他吧。”歐陽燕含淚道:“謝謝你,老爺。”肖軼江聽了,心如刀絞,可還是強自鎮定的道:“夫人,你說的什麼話,楓兒也是我的兒子呀。為了楓兒,別說一本指譜,就是拿我的命去換,我也毫不猶豫。”歐陽燕心裏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肖軼江道:“夫人,我去練功房療傷了。楓兒很快就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了。”歐陽燕道:“恩,我沒事,你安心療傷吧。”肖軼江來到練功房,運功療傷之後,感覺好了很多。坐在桌前,思考怎樣修改指譜,才不易被發現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想了半天,終於有了頭緒:不重要的地方照抄上去,緊要的地方略加改動。
主意已定,便開始抄寫指譜。天蠶指分為點字訣,劈字訣,揮字訣,拂字訣,推字訣,意念訣六部分。意念訣因肖軼江並未領悟,不知道怎麼修改,是以直接略去。饒是如此,肖軼江花了兩天時間才改完。一切準備就緒,呆在家裏,等候沙武的到來。
約定日轉眼及至,這天晌午時分,沙武和海智英抵達點蒼派。見麵後,肖軼江將改好的指譜交給沙武,沙武伸手接過。得到夢寐以求的指譜,沙武心裏很是激動,忍不住翻開來看,翻看了一會,但覺天蠶指譜博大精深,奧妙無窮,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就能練會這套舉世無雙的指法,心裏別提多興奮。將指譜放入懷中,道:“諒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樣。”說完轉身就要走。歐陽燕急道:“你什麼時候釋放我們的兒子?”沙武並不理會,和海智英展開輕功,揚長而去。
歐陽燕哭道:“老爺,萬一他們不守信,殺了楓兒,那可怎麼辦?”越想越是害怕,心裏一片淩亂,眼淚不自主的流了出來。肖軼江雖知大有可能,為了不讓妻子傷心難過,安慰道:“不會的,武林中人最重信義,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按照約定,他們一定會釋放楓兒的。夫人,不用擔心。”歐陽燕雖聽丈夫這樣說,心裏還是很擔心,口中喃喃的道:“也不知楓兒現在怎麼樣了?”
那晚肖子楓被打傷後,一直昏迷不醒,史嘯天帶著他前往翎羽山莊。路上見他麵色蒼白,呼吸微弱,再不醫治,恐怕熬不過兩日。怕他死了,影響沙武的大事,無法向沙武交代。雖然自己身上也有傷,還是勉力將真氣輸入肖子楓的體內,給肖子楓續命。肖子楓雖然並未醒來,但是好在並未惡化,氣色逐漸好轉。
行了兩日,來到一個小鎮,史嘯天找了家客棧住下,請來郎中,給肖子楓治病,自己也趁機休養。
昏迷中,肖子楓察覺一股股柔和的內力輸入體力,堵塞的經脈被衝開,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想要睜開眼來,可全身疲軟,沒有一點力氣,愣是睜不開。之後一股苦澀的液體灌入肚中,很是惡心,想要吐出,卻是不能。這樣的液體被灌了好幾次之後,氣力一點點恢複,神智也漸漸恢複。
這日睜開眼,見自己躺在床上,觀察四周的環境,很是陌生,心裏急道:我這是在哪裏?爹娘呢?頭腦中回想之前發生的事,隻能記得被打傷以前的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卻記不起來。想要起身出去看看身在何處,可是重傷之餘,使不上一點勁,身子剛離開床麵,又倒了下去。無奈隻得作罷。躺在床上,不久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天已黑透,轉頭見桌前坐著一個人,心裏一驚,差點暈了過去,心道:他不是那天晚上跟爹爹打鬥的那人嗎?我怎麼和他在一起?難道是被他抓來了?那爹娘呢,他們不會也被抓來了吧?越想心裏越是恐慌。掙紮著坐起來,正要下床。卻聽史嘯天道:“昏迷了七天,你小子終於醒了?”肖子楓心裏一驚,心道:原來我昏迷這麼久了。隻是此刻來不及想這些,問道:“我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我爹娘呢?”史嘯天道:“你爹娘當然在家了。”肖子楓道:“那我現在在那裏?”史嘯天道:“這裏是中原。”肖子楓聽了,急道:“我要回家。”說著下床就要往外走。史嘯天一把拉住他,將他扔到床上,怒道:“乖乖的呆在這裏,別亂跑,不然有你的苦頭吃。”肖子楓見他動怒,心裏十分害怕,躺在床上不敢吱聲。
晚上吃了點東西,肖子楓頭腦昏沉沉的,走到床邊剛要上床,卻聽史嘯天道:“你幹什麼?”肖子楓道:“上床睡覺呀。”史嘯天道:“想得美,你小子在床上睡了幾天了,老子卻一直坐在板凳上,今天也該換換了。”說完上前,推開肖子楓,躺在床上。無奈,肖子楓隻得坐在板凳上。身體疲勞,趴在桌上,不久便睡著了。
第二天天一亮,開始趕路。肖子楓想念爹娘,哭著喊著要回家。史嘯天被他喊的心煩意亂,伸指封了他的啞穴,這才得片刻安寧。傍晚時分,來到一個小鎮,史嘯天身上有傷,趕了一天路,身體已有些吃不消,便讓車夫找個客棧落腳。車夫駕著馬車,在客來香客棧停了下來。史嘯天帶著肖子楓下車,要了間客房,由店裏的夥計帶著來到客房。史嘯天要了些飯菜,店夥計便出屋了。
吃過晚飯,史嘯天仍是讓肖子楓睡冷板,而自己卻舒服的躺在床上。肖子楓心裏暗暗咒罵史嘯天不近人情,欺負小孩子。趴在桌上,一股涼氣透入體力,十分難受。想起爹娘,心裏委屈,趴在桌上輕聲抽泣。聽得史嘯天很是煩躁,怒道:“安靜點,別吵老子睡覺。”肖子楓見他發怒,心裏害怕,當即忍住不發出聲。心裏難受,怎麼也睡不著。而史嘯天卻舒服的睡在床上,不久鼾聲四起。
肖子楓這些天都在尋思怎麼逃跑,可是一路上史嘯天寸步不離,沒有逃跑的機會。看到史嘯天已經熟睡,心道:機會來了,等他睡死了,我就偷偷逃跑。看到了逃跑的希望,心裏十分激動。
等了很久,估計史嘯天已經睡死了,便決定逃跑。怕他沒睡死,輕聲道:“喂,你睡了嗎?”過了半天不聽他回答,心裏竊喜。當即輕聲離開板凳,躡手躡腳的來到房門口,輕輕打開房門,正要往外邁步。
突然後背一緊,被人提在空中,著實嚇了肖子楓一大跳。知道被史嘯天發現了,想到逃跑無望,心裏很是失望。史嘯天怒道:“好小子,跟老子玩心計,你還差得遠呢。”肖子楓被提在空中,呼吸困難,很是難受,道:“快放我下來。”史嘯天關上房門,將肖子楓扔在地上,看著肖子楓,冷冷的道:“你這臭小子最好乖乖的,別再動心眼,不然有你好受的。”說完不去理肖子楓,向床邊走去。
肖子楓身子著地,渾身很是疼痛,眼淚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哭道:“不要臉,大人欺負我小孩子算什麼本事?”史嘯天怒道:“閉嘴,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要不是老子救你,你現在早就見閻王了,還能在這裏活蹦亂跳?”肖子楓並不領情,喊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史嘯天怒道:“閉嘴,煩死了。”
肖子楓倔勁上來,哪裏聽得進去,一味的在那裏吵著要回家。史嘯天拿他沒辦法,隻好封住了他的啞穴。見肖子楓眼角含淚,滿臉怨氣的看著自己,突然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心裏突然一痛,解開肖子楓的啞穴,柔聲道:“乖乖的聽話,少吃些苦頭,聽到沒?”肖子楓哭道:“我想我爹娘了,我要回家,求你放我回去吧?”說著越哭越傷心。
史嘯天看了心裏不忍,將肖子楓扶起,道:“好了,別哭了。”拉著肖子楓來到床前,道:“以後你睡床。”肖子楓見他態度突然轉變,心裏很是詫異,停止哭聲,疑問的道:“你讓我睡在床上?”史嘯天點頭道:“恩。”肖子楓道:“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史嘯天不耐煩的道:“叫你睡就睡,別問那麼多。”說完自行坐在板凳上。
肖子楓滿懷疑問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好。心道:既然他這麼對我,說明他不是個壞人。我跟他好好說說,說不定他就會放我回去。想到這裏,在心裏盤算著怎麼和他拉近關係。
想了半天終於有了話題,道:“叔叔,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史嘯天道:“不許這麼稱呼我。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肖子楓道:“為什麼不許呢,我覺得這樣稱呼很好呀。”史嘯天道:“我說不許就不許,省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肖子楓當即會意,道:“叔叔,你是不是怕那個綠袍叔叔和你為難?”其實肖子楓這話隻說對了一小半,史嘯天真正怕的是沙武,要是讓沙武聽到他的對頭叫自己叔叔,那可有自己受了。不願解釋那麼多,隻是道:“別問那麼多,以後記著別這麼叫我就行。”肖子楓見他不否認,還以為自己所料不差,接著道:“我隻在私下這麼稱呼你,這總可以了吧?”史嘯天見肖子楓充滿稚氣,不忍拒絕,道:“隨你,隻要不當眾這麼稱呼我就行。”
肖子楓道:“知道了,我不會讓叔叔為難的。”見史嘯天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好,心裏暗喜,接著道:“叔叔,你一定很疼愛自己的孩子吧?”史嘯天聽了,心裏一震,過了一會,才道:“我的孩子早就死了。”說完歎了一口氣。
肖子楓心裏一驚,道:“叔叔,怎麼回事呢?”史嘯天沉默了半晌,道:“不提那些傷心事了。”肖子楓道:“叔叔,我娘常對我說,不痛快的事說出來就會好受些,老憋在心裏,很傷身體的。”史嘯天道:“你真的想聽?”肖子楓點頭道:“恩。”史嘯天道:“好,那我就說給你聽。”
當下講起了自己那段傷心往事。史嘯天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商人,生意做得還算紅火。他酷愛武學,加上生性豁達,三教五流的江湖朋友他都結交。常常散財向江湖朋友討個一招半式。如此也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可是樹大招風,他的家財,引起了一些宵小之徒的覬覦。一天晚上,一群強盜摸進他的家裏,見人就殺,史嘯天奮起抵抗,怎奈架不住對方人多,身受數處重創。
兒子被強盜抓著,滿臉驚恐的呼叫史嘯天救命。可是史嘯天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人砍下腦袋。最後沙天救了史嘯天,從此史嘯天便死心塌地的跟著沙天,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他惱恨自己沒能力保護兒子,直到如今還為兒子的死痛恨自己。適才看到肖子楓和自己兒子臨死前的表情極為相似,所以才會改**度。說完,史嘯天已是老淚縱橫。
肖子楓聽了,心裏很是傷感,見史嘯天滿臉淚水,愧疚的道:“叔叔,都是我不好,讓你想起傷心往事了。”史嘯天道:“沒什麼,正像你說的,說出來之後舒服多了。”肖子楓道:“那就好。”史嘯天道:“孩子,我把你抓來,你恨不恨我?”肖子楓之前是特別恨,不過聽了他講的故事後,覺得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心裏更多的是同情,對他的恨已經淡了很多。
聽他問起,搖頭道:“不恨。”史嘯天道:“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我家公子要我帶你回翎羽山莊,要是我擅自做主放你回去,公子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所以隻好委屈你跟我走。”肖子楓見他坦誠待己,已將他視為自己的親人,道:“沒事,我不會讓叔叔為難的。”史嘯天道:“不過你放心,回到翎羽山莊,叔叔一定會想辦法讓人勸說公子,放你回去。”肖子楓道:“謝謝叔叔。”隔了一會道:“叔叔,那位綠袍叔叔呢?他怎麼不跟咱們一起走?”史嘯天道:“海兄弟和公子還在塞外,因為我受了傷,公子才讓我帶你回翎羽山莊。”
肖子楓聽說他們還要去找爹娘的麻煩,急忙坐了起來,擔心的道:“那我爹娘會不會有事?”史嘯天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見肖子楓眉頭緊鎖,知道他擔心父母的安危,道:“你也不必擔心,公子這個人做事謹慎,在他還沒確定天蠶指譜真假之前,不會對你父母不利的。不過…”想到沙武的一貫作風,肖軼江夫婦肯定要吃一番苦頭。怕肖子楓擔心,便不再繼續往下說。肖子楓追問道:“不過什麼?”史嘯天道:“沒什麼。等回去後,我知道了情況會告訴你的。”肖子楓道:“那就先謝謝叔叔了。”史嘯天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睡覺吧。”
肖子楓見他坐在那裏不起身,道:“叔叔這床這麼大,我一個人也占不完,你也來床上睡吧。”史嘯天道:“不了,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床。”肖子楓道:“哦。”躺在床上,不久便睡去了。
有了昨晚的交流,二人相互之間已沒了芥蒂,二人互通姓名,肖子楓叫史嘯天史叔叔,而史嘯天叫肖子楓楓兒。一路上,史嘯天對肖子楓嗬護備至,儼然將肖子楓當成了自己的兒子。肖子楓亦是像對待父親般的關心史嘯天。
趕了半月路程,已到達貴陽境內,距翎羽山莊不到兩日行程。想到肖子楓以後在翎羽山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是以決定在此留宿一宿,讓肖子楓好好享受一番。在附近挑了一家最好的客棧住下。
來到客房,吩咐店小二將拿手好菜每樣送一份。店小二見他出手大方,歡歡喜喜的去了。不久,飯菜便被端上來了,滿滿的擺了一桌,全是上等的菜肴。肖子楓自小在塞外長大,這些菜別說吃過,聽都沒聽過,不禁食欲大增,滿滿的吃了三大碗飯,直到肚子撐得再也裝不下了,這才罷休。史嘯天在一旁看了,心裏十分欣慰。
吃完飯,史嘯天道:“楓兒,你還想吃什麼,說出來,史叔叔去給你買。”肖子楓道:“史叔叔,我已經吃的很飽了,不用再為我破費了。”史嘯天道:“那叔叔帶你出去轉轉。”這些天除了趕路就是睡覺,肖子楓都快憋壞了,聽他這樣說,喜道:“好呀。”說完跟著史嘯天向樓下走去。
中原遠比塞外繁華,肖子楓身處其中,十分興奮,但覺什麼東西都比塞外的好,這裏瞧瞧,那裏看看,快將整個市鎮走了個遍,還是興致不減。史嘯天見他高興,也不阻攔,跟在身後,任由他四處亂走。眼看天黑了,街道上也已冷清,這才意猶未盡的往回走。
回到客棧,吃了點東西,二人坐在桌前聊天。史嘯天道:“楓兒,中原好不好玩?”肖子楓興奮的道:“太好玩了,很多東西我都沒見過,今天總算開了眼界。”史嘯天道:“這裏還算一般,以後有機會帶你到京都轉轉,保你去了之後就不想離開。”肖子楓喜道:“真是那樣,就太好了。”說到這裏,不禁神往。
史嘯天看到肖子楓陶醉的表情,想到他以後的命運,心下不禁悵然,道:“楓兒,逛了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見肖子楓點頭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自上次交談之後,史嘯天對肖子楓已經放心,每次住店,都要兩間房。
肖子楓躺在床上,回想今天自己走過的地方,不久便睡去。再行一日多,便到了翎羽山莊,此時正值正午。路上史嘯天再三叮囑肖子楓,到了翎羽山莊就當做不認識自己,還有就是不管碰到什麼事都要忍。肖子楓知道史嘯天是為自己好,一一答應。二人走下馬車,已有人迎了上來。一個家丁打扮的漢子道:“史爺,您可算回來了,公子都等您好幾天了。”史嘯天道:“公子已經回來了嗎?”那人道:“恩,回來四五天了。”史嘯天道:“好,我這就去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