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難得我來見你,就非要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嗎?那我要走了哦。”心語轉身準備走。
“心語,那個,今天除夕之夜,要不要去我家?”許洋猶豫要不要說出這樣強人所難的問題,最後還是說了。
心語背對著許洋站著,一動不動,然後抬起手想把劉海耷拉下來,可是手觸碰到的不是劉海,而是光滑的額頭,才記起今天特意換的發型,一臉冷笑配合著黑暗的眼神,如果可以,心語大概會發出哼哼的聲音。這表情和這裝扮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水平的搭配,如果有這樣的化妝師,大概一輩子都不用買臭雞蛋了。可惜許洋看不到這樣的現成的作品,如果看見了,大概就算心語死活央求要去他家,他也會因為恐懼而拒絕吧。
“哦,我知道這樣太強人所難,你不用勉強,可以等到你能夠接受,能夠承受的時候再來。”許洋見心語突然沉默,知道心語已經給了答案了。
心語記得這話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聽過,也是關於可以等自己長大之類的話,可是還沒等到自己成長到可以接受和承擔一些傷害的時候,另一種更大的傷害已經把自己吞噬的麵目全非,已經沒有成長的可能了。
“嗯,那我走了。”心語覺得再也不能呆在這裏了,否則自己會暴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也許是自己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的原因,總之今天先走。
“我送送你吧。”許洋走近心語。
“不用了,等一下有人要來接我的。”心語扭過頭對著許洋燦爛的笑了笑。其實她自己心裏惡心的要死吧。
“是嗎?是陸風嗎?”可是許洋不是回家了嗎?今天早上才通過電話。“可是陸風回家了吧?”
“嗯,是我新請來的員工。”心語一邊走一邊說。
而許洋就站在原地,看著心語穿過馬路,見小欣還沒回來,就坐到櫃台電腦麵前,敲打著鍵盤。
心語漫無目的的在這座城市走著,冷冰冰的靈魂,冷冰冰的心,冷冰冰的臉,完全不是屬於這似乎有點繁華熱鬧的世界。越是熱鬧的地方心語就越覺得冷,越覺得心中充滿了仇恨。
在我們看來這種情緒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叫做嫉妒,雖然心語沒有這麼覺得。心語不知不覺走到走到是市中心的蓮湖公園裏,這時天已經暗了,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放煙花了,五顏六色的,像是斑斕的星星交織在夜空中,伴隨尖銳刺耳的轟鳴聲隨即隕落不見。煙花為了那麼短短幾秒的燦爛,不惜忍受被火燃燒的痛楚,被聲音喧賓奪主的風險,還有隨即死亡的命運。這些到底值不值?也許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除了煙花自己。
可是那隨即死亡的命運就注定了這永遠是個秘密。而心語為了複仇的那瞬間快感,不也是堵上了自己的一切嗎?值不值,心語也許也等不到答案,或者等到答案卻來不及告訴世人,就永遠的帶著這個答案消失了,像空氣一樣,存在著的,可是觸摸不到。
“哼哼哼,那些人還可以被原諒嗎?”心語站在湖邊突然向著夜空大喊,和煙花消失後留下的味道混合在空中,飄蕩。“不、 可 、以。”
“不可以,哼哼哼。”聲音很低沉,雖然放著煙花,可是心語聽得見。也是,這些話本來就是說給自己聽的,沒有必要讓別人聽到。
吃飽喝足了的斯萊克涉坐在太妃椅上,無聊的按著電視遙控。
“這女人怎麼還沒回家,難道又要在外過夜了?還是又喝的像隻小醉貓一樣,蜷縮在某個角落,做著噩夢,害怕被拋棄,而緊緊摟著身為惡魔的我?嗬嗬,真有意思啊。可是沒有來命令啊。”斯萊克涉想著,不由得打了個哈欠,“困了,想睡了。人類的身體還真是累贅啊,還那麼脆弱,唉!”斯萊克涉關掉電視,起身準備回西廂房睡覺。
最近他總是處在人類肉體的狀態,因為他想好好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和痛苦。他剛走到西廂房門口,就感應到了心髒因為某種黑暗冰冷的力量撞擊,而發出清脆冰涼的聲音。這個時候正是心語在對著天空大吼不可以的時候。
“嗯?看來我想在除夕之夜,睡個飽飽的好覺,大概 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斯萊克涉帶點自嘲的語氣放在裏麵。“先去看看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