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也來醫院給薄靄道歉。

當天的情況確實不適合拍攝,要不是為了趕進度,完全可以避免那場意外。

差點沒了命,薄靄對導演的態度挺冷淡,道歉的話聽聽就算了,沒有過多表示。

“齊導又來了。”阿華將餐桌給薄靄擺上,無奈地聳聳肩。

薄靄全身多處骨折,雖然休養了大半個月,但依舊行動不便。由著阿華調節自動床,慢慢坐起來。

“這老頭怎麼回事?”薄靄皺起眉頭。

這段時間導演往醫院跑了三四次,每次來都是那幾句道歉的話反反複複。

阿華搖搖頭:“來了也不進來,就在病房外坐著。”

喝了幾口寡淡的粥之後,薄靄歎了口氣:“算了,你喊他進來吧。”

阿華推門出去,很快齊勻便堆著笑臉進了病房。

齊勻人人挺憔悴,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棉麻布衫,一打眼看過去不會有人把他當成知名導演,隻會當他是個普通老頭。

“小薄,吃著呢,看著有點清淡啊。”齊勻掃了一眼薄靄麵前的清湯寡水,直言快語說了出來。

薄靄:“……”我吃這麼清淡拜誰所賜啊?

在娛樂圈這麼多年,齊勻情商還能這麼低,全靠才華在硬撐,不然早被踢出局了。

“導演,不會說客套話別說,直接說正事吧。”薄靄懶得跟他兜圈子,兜也兜不明白。

起初齊勻還嘴硬:“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

薄靄嘴角抽了抽,直接說:“那你看完了,走吧,我也要休息了。”

“誒誒誒。”齊勻趕緊攔著,“我看你一個人挺無聊的,我來陪你解解悶。”

“齊勻,有話直說,道歉已經道過很多次了,沒必要次次都來。”薄靄有些不耐煩了。

齊勻垂著頭不說話。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站在病床前跟犯錯的小學生似的低著頭,看著叫人挺不忍心。

“我原諒你了。”薄靄也不樂意為難一老頭,“不幸中的萬幸,我總歸是沒事,你也挺忙的,沒必要一直往我這裏跑,也幫不上什麼忙。”

齊勻麵露羞赧,猶豫著說:“那……那這部戲……”

“我做事向來從一而終,我這傷沒個幾個月是好不了的,要是你等得起,我自然願意繼續拍。”薄靄誤以為齊勻是來請他繼續拍戲,挺爽快地說。

得到了薄靄的答複,齊勻的臉色也並未好轉,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薄靄意識到有別的事,追問:“還有別的事?”

齊勻吞吞吐吐半天,最後在薄靄的逼問下還是說了出來:“這部戲拍不了了。”

“怎麼回事?”薄靄不明所以。

齊勻深吸了一口氣:“投資方打算把這部戲壓手裏,不讓拍了。”

薄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柏修敬。

不過很快又否定,柏修敬怎麼會管這種小事。

薄靄畢竟不是資本,無法左右資本的決定,這部戲他確實也想拍,但也不是非拍不可。

“確實挺遺憾的,這是部好戲。”薄靄隻能感慨。

齊勻看向薄靄,眼眸中有光亮在閃爍,仿佛有希望燃起來:“隻要你願意拍這部戲,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