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薩背著個小包袱領著五六個同樣背著小包袱的夥計出了太平鏢局。
一行人出了城,一路南行,走得卻是很慢,就像在故意等著後麵那些跟著的人追上來。
隻是卻沒有人跟上來,唯遠遠地望著。
佛陀薩回頭望了望,心中不免歎了口氣道:“早知道是這麼苦的差事,自己就不接了。”
前麵有個岔路口,佛陀薩站在路中間了。
左邊是條大路,通往縣城大三木,右邊是條小道,通往古鎮小五橋。
走縣城行人眾多,人多就意味著危險。
走古鎮人煙稀少,沒人之地,更是危險。
但佛陀薩站在路口並不是因為想著這些事情,而是在看著從大路上走來的一隊人馬。
六匹馬上坐著六個人,並排行在大路之上,將整個路麵堵得死死的。
馬背上麵的六個人穿著同樣黑色的衣服,黑紗罩麵,手中均執著一把長槍。
馬步整齊劃一,踏踏踏地向著佛陀薩幾人慢慢行去。
行至六丈之時,正中間兩匹馬忽地猛然前衝,嘶嘶長鳴間一霎時衝了過去。
最外側兩匹馬亦在前麵兩匹馬踏出一步之時亦是猛然前衝,卻是斜著衝向兩邊。
而餘下的兩匹馬卻是依然慢慢悠悠地向著佛陀薩前行。
馬蹄落地濺起地上塵土,彌漫起來,使人睜不開眼睛。
佛陀薩微眯著眼睛,卻是仿佛未看到那猛然衝過來的馬匹,自顧自地前行。
後麵的五個夥計卻是停了下來,不再前進,而是忽然手中兵刃猛地紛飛,向著四周斬去。
空中有數十件暗器向著幾人襲來,毒針,鐵蒺藜,柳葉飛刀。
刀光劍影,五個夥計忽然縱身向著五個方向猛然躥出,奔向遠處。
後麵忽地多出數條人影緊緊跟著,不遠不近,隻在五丈範圍之內。
此時,馬匹臨近,馬上兩人手中長槍一揮,一上一下刺向佛陀薩的頭部和小腹。
佛陀薩忽地一扭身,側身一番閃了過去,卻是堪堪撞向後麵緊跟著衝來的兩杆長槍。
左右橫掃,掃向佛陀薩的頭部與雙腿。
佛陀薩雙手輕按槍身,身子又是一挪,騰空而起,忽地背後槍尖刺來。
回馬一槍。
佛陀薩不能躲,因為最後麵那兩匹馬上的人亦是刺出了長槍。
六個人,六匹馬,六杆槍,佛陀薩飛身在空間幾乎不能閃躲。
不能躲,當然就不用躲了。
很多時候,躲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唯有勇往直前,方可劈山斬月。
佛陀薩一揮手間,扯出了戒刀。
刀光一閃之間,寒芒四起,待得停身住,佛陀薩已然慢身向著小五橋走去。
身後,六匹活馬,六個死人。
釋道安,皇甫玄真和大胡子站在路邊,望著遠去的佛陀薩。
大胡子忽然問道:“你說是這佛陀薩的戒刀快,還是指塵刀快?”
皇甫玄真道:“佛陀薩的戒刀之快,恐怕不在指塵刀之下,而且方才並未全力施展。”
大胡子點點頭,卻是發現釋道安不曾言語,問道:“如何?”
釋道安笑笑道:“其刀非快,詭也。此事到是其次,兩位覺得方才之事如何?”
皇甫玄真道:“一衝之下,四散而去,恐怕是太平鏢局借勢而作,故意為之。”
大胡子接下去道:“隻是不知太平鏢局如此安排有何深意,單兵作戰,此鏢難行。”
釋道安卻是望著遠去的佛陀薩道:“此時那總鏢頭尚未現身,隱於暗處,勝負難料。”
停了一下,又緩緩說道:“此人刀法甚是詭異,我對此倒是很感興趣。”
小五橋不是橋,而是個小鎮,鎮臨水而建,有橋五座,是以稱為小五橋。
小五橋有條街名為小五街,街寬兩丈,旁有柳樹幾株,柳條飄舞。
月中天,人獨行,漸行漸近。
第五天的晚上,佛陀薩走在街道上,背著一個包袱,手中拎著一把戒刀。
有風吹過,有葉飄過,街上卻是無聲,唯有幾聲犬吠間或傳來。
靜夜不靜,因為有人。
有人的地方,就不會安靜,因為人心不靜。
人不出聲,隻是腳步輕輕。
幾個人黑衣人圍在佛陀薩的四周,輕輕地轉著,手上劍光映著月光,明晃晃,閃亮亮。
高手過招,一式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