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道安和大安和尚坐在小船上。
釋道安問道:“你真不是個和尚?”
大安和尚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了。”
釋道安道:“那為什麼你要剃個光頭?”
大安和尚發問道:“難道光頭都是和尚?”
釋道安道:“那倒不是。既然你不是和尚,為什麼還要給自己起個法號?”
大安和尚道:“這不是法號,而是姓氏。”
釋道安擺擺手道:“你可別逗了,哪有姓大安的。”
大安和尚道:“聽說帝都內有個善養馬的人叫什麼司馬頭陀,你可知道。”
釋道安不說話了。
司馬頭陀不是頭陀,那大安和尚當然也可以不是個和尚。
大安和尚確實不是個和尚。
大安是個複姓,據說這是帝都東北渤海郡一個名為黑水靺鞨的民族的姓氏。
而大安和尚就叫做和尚,據說是因為其出生之時,其母恰夢見一個和尚。
釋道安總是用這些事來揶揄大安和尚,而每次大安和尚都認真回答每個問題。
當你忽然發現原本自己興致勃勃地準備尋個開心時,忽然發現對方完全不解風情,你會怎麼樣?會不會也像釋道安一樣也覺得興致寡然了。
人在無聊時會發呆,而在船上發呆時最常做的一件事會不會就是看著水麵。
就像現在的釋道安,目不轉睛地看著江麵。
大安和尚也湊了過去,於是就變成了兩個人看著這冬季有些發涼的江麵。
大江自西往東入海,海邊有個有名的村莊名為開成莊,這就是釋道安數月前去過的地方。
大江逆流而上入川蜀,蜀中有個幫派很有名稱為七擒幫,那就是佛陀薩西入川中的一站。
江上微霧輕風,水麵波平唯槳聲搖曳。
有船自上遊來,載著曼歌,載著笑語。
船頭站著十來個紅衣女子,中間斜躺著一人,兩個紅衣女子跪在甲板上伺候著。
船上有旗,旗上有字,南海流州滄海島。
佛陀薩讓船夫停住了船,看著對麵這艘迎著來的船,和船上的男子還有那旗上的字。
南海流州滄海島一劍禦南天。
佛陀薩立在船頭,背著包袱,手中戒刀輕輕的一顫。
禦南天張口喝下了旁邊女子端過來的葡萄酒,看著佛陀薩道:“幸會,幸會。”
佛陀薩回道:“久聞南海流州滄海島一劍禦南天,島上美女無數,佳麗繁多,出行更是無美不動,今日一觀,果然名不虛傳。”
禦南天哈哈一笑,一伸手拍了拍正在揉著左腿的女子道:“覺得如何?”
佛陀薩道:“天生麗質,出水芙蓉。”
禦南天一甩手指了指周邊站著的女子,問道:“覺得如何?”
佛陀薩道:“風韻天然,秀色可餐。”
禦南天又是一指佛陀薩身上的包袱問道:“覺得如何?”
佛陀薩笑笑,道:“不好。”
禦南天道:“為何?”
佛陀薩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禦南天搖搖頭道:“既然買賣沒做成,那咱麼就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船頭甲板上站著的紅衣女子忽地輕身一縱,向著佛陀薩的小船飛去。
佛陀薩望著飛過來的紅影,忽然地就想起了昔年在敦煌見到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