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爺。”
“你叫什麼?”
“晚輩叫陽荼,太陽的陽,荼靡的荼。”
“姓這個陽?倒是少見。”
紅老爺叫陽荼回去,明日寅時進府裏跟著戲班子。
陽荼從紅府出來,心下不解,那二月紅不就是在府中?為何要等上幾日,不過想想,說不準這是在考驗她也說不定。
謀生的地方找到了,但是依舊居無定所。
陽荼有這個時代的貨幣,但是不敢用,因為年紀太小了,容易招人覬覦。這要是被盯上了,對她沒什麼好處。
在偌大的長沙城裏晃悠著,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此時,已然是晚飯時間,燒雞的味道隱隱傳來,陽荼摸了摸肚子。
算了,她不配。
在城門口,發現了一座城隍廟。
陽荼推開門,小心翼翼的進去,一瞬間就被數道目光盯上,那些人的臉上露出了貪婪,可憐,可惜的神情。
突然,想到了逃荒文裏的事件。
陽荼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架勢,似乎想要走走不了的感覺。
小心髒砰砰砰的加速跳動著。
餘光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且,那身影旁邊也沒有人靠近,看得出來,他們這群人,畏懼他。
陽荼嗖的一下就竄了過去,男人睜開眼,掃了一眼,發現是陽荼繼續閉目養神。
而周圍發現男人沒有驅趕她,以為倆人認識,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是眼神卻時不時的往陽荼這裏瞟。
陽荼縮在了角落裏,並沒有睡覺。
看似睡覺,實則是在給自己製定一個計劃。
紅府沒有女人,那紅老爺難不成夫人不在了?
當然,這不重要。
陽荼眯了一會兒,設置的鬧鍾響了那一刻,她立即睜開眼。
從她的位置到紅府走路要四十多分鍾,意味著她要更早的起來。
起身時,那男人還在沉睡。
陽荼猶豫了一下,出去一趟回來,拿了一壇酒,放到了男人的麵前,然後轉身離開了城隍廟。
陽荼從城隍廟出去,那男人睜開眼,看著麵前地上擺放的一壇好酒,輕笑一聲,打開了酒,聞了一下。
這小蘿卜丁,腦子真靈活啊。
怪懂事的,既然這樣的話,他就讓她在他的地盤歇一歇也不是問題了。
陽荼走到紅府門口時,發現小門已經被提前留好了,她推開門進去。院內大大小小的人,打著哈欠在那裏練功。
紅奇瞿招手:“新來的那個,過來。”
陽荼上前,他自我介紹道:“我叫紅奇瞿,是戲班子的大師兄。你呢,從今天起,跟我學,學這個很苦的,你要是吃不了,趁著天沒亮,就趕緊走啊。”
“大師兄。”
陽荼也不知道是怎麼個規矩,幹脆就抱拳鞠躬。
“誒,你可叫不得我大師兄,你未拜師。這樣吧,你叫我瞿哥。”
陽荼乖巧的跟著叫了一聲瞿哥。
接下來的一幕,就聽見了院子裏的各種,吊嗓子的,耍技法的,大概都是一些基本功。
“你呢,先練嗓子吧。其它的,太小了,估計啊,家夥事都拿不起來。”
陽荼滿心期待著,結果發現,吊嗓子也是一門學問,並不簡單。她也明白了什麼叫做,台下十年功了。
跟著練到天亮,六點多。
那些已經能登台的,已經去了梨園了。
而像那種小的,則是被帶到了後院吃飯。
餓了好久的陽荼,終於吃上了熱乎飯。飯進嘴裏的那一刻,她頓住了。
原來,那些先人在這個時代吃的這麼苦啊。還好啊,他們後來挺過來了。
紅奇瞿發現陽荼沒動筷子:“怎麼了?不合胃口?像咱們唱戲的,嗓子最重要了,不能吃的太鹹了,也不能太辣了。”
陽荼搖搖頭,表示沒事。
吃飯過後跟著紅奇瞿去了梨園,他們這些不能上台的,就在台下幫忙收拾衛生,打掃桌子。
客人有走的有來的,這些學戲的,一邊聽著一邊忙乎。
有個小孩,九歲了。
他說,紅家老班主仁慈,教本事給他們一口飯吃,不要錢。但是,要他們在台下打雜。端茶倒水,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