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五)(1 / 2)

重玄歎道:“人心之物最是難測,縱是大智大慧之士也難弄清弄懂。祖師花了十年光陰,盡心傳授了那弟子一身絕技,哪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弟子外出行道,結交了一批江湖敗類,耳濡目染之下,漸而走上邪路,殺淫劫擄,無戒不犯。祖師隨後得知此事,心痛之餘,親自下山將逆徒緝拿,本欲依著門規處死,經不住逆徒苦苦哀求,又念及十幾年師徒情分,心便軟了,隻下手廢了他一身武功,囚入後山,永不令其複出。如此過了二十年,祖師修為大進,道力通玄,一次偶然靜中參悟,始知其中因果。那逆徒前生本是異母兄弟,不受其父喜愛,飽遭淩虐。祖師又不合失手殺人,其父便令那逆徒頂罪,逃避罪衍,為祖師頂了一條性命。宿事輪回,今生便投在祖師座下,銜恨挾怨,意圖報複。祖師自知本是自家欠了他一條性命,若是再施辣手,因果循環,永無解脫之日,證道在即,更是萬萬不可招惹,唯有以善心勸導而已。又算出這逆徒日後與本門牽涉極多,索性好生勸誡一番,將他放出。古稀之齡,又收了一位關門弟子,將自己畢生武功與一部《清元秘錄》盡皆傳授,告知這段因果,隻說天意早定,隻謹守‘順其自然’四字,日後因果自知,不久便即飛升。這位關門弟子便是本門的二代祖師。那逆徒下山不久,便被以前的同惡收容,他雖功力盡廢,但從師所學武功要訣仍在,以此授人,也開宗立派,自稱宗祖。他武功取自玄門正宗,複又與邪派武學相糅合,入了魔道,這一派便稱作魔元派了。”

蕭文駿雖是隱隱猜到那逆徒是魔元派開山祖師,但由師父口中說出,仍是驚駭不已,道:“師父,那魔元派竟與本派是同源兩枝麼?這、這……”重玄歎道:“一派分為兩枝本非福事,尤其一正一邪,更是遺羞門戶。本派曆代傳人都立誌鏟除魔元弟子,正本清源,魔元派也因本門是正派嫡傳,更是不肯罷休,正不容邪,邪亦複妒正,兩派勢如水火,明爭暗鬥了二百年,互有傷亡,誰也壓服不了誰。直至第五代掌門卓祖師將那《清元秘錄》……唉”

蕭文駿心思靈敏,知道本門衰敗,門戶危墮,必是與這一本《清元秘錄》有莫大幹係,當下凝神靜聽。重玄道:“卓祖師花了十年時間闖蕩江湖,積修外功,三十歲時接掌本門法統,不久帶了《清元秘錄》出走,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蕭文駿問道:“莫非卓祖師竟遭不測了嗎?”重玄道:“卓祖師那時已開始研習秘錄上所載的無上武學,即便遭你暗算,也決不可能毫無音信。幾位長老下山打探經年,一無所獲。後來想到他的一位紅顏知己,必然知曉他的下落,哪知這位女子竟也蹤跡全無。卓祖師這一失蹤,非但本門至高絕技失傳,便是清元真人當年修道的洞府,後人也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