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駛著桑塔納行駛在從市裏返回黃各莊的路上。天,陰沉著臉下著小雨,纏纏綿綿飄灑在窗玻璃上,四下顯得一片迷蒙。於美人倚靠著坐椅,腦袋隨著汽車不停地晃動,卻睡得很香甜。
昨天,我們在市裏又待了一天。我們到了交通局,還去了規劃院。完了我說身體疲倦想休息,她偏著腦袋看我,把我看得臉色滾燙。我問:“小乖乖你看什麼,我身上難道長了什麼怪相?我真的腦袋好痛,可能得了相思病。”她用手摸了我腦袋一下,驚異地叫了一聲:“好像你真的病了,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有病最好去看醫生,不然我們回家你就不能開車了,你要不能開車我可不敢開那麼遠的路程。”我說:“美女你放心,我就是昨晚沒有睡好,隻要補足瞌睡,我一點問題也沒有。你要開車我還不放心哪。”
告別她以後,我回到我和小六子住的那寢室睡了一會。下午我被她叫起又去了市政府,在周先文辦公室同朱副市長、交通局劉局長談公路改造資金的事情。事情談妥後,她請周先文、朱副市長和交通局劉局長吃飯,卻被周先文婉言謝絕。周先文握著她纖巧的嫩手,目光好黏糊好黏糊,幾乎都帶顏色了。他定定地望著於美人那白嫩張揚的酥胸,好半天才說:“小於同誌,其實我真舍不得回絕,與美人共餐,乃人生幸事,秀色可餐嘛。不過今天晚上我們都有外事活動,你這頓飯一定得請,不過改在下次好了。你好能幹,不過兩個小時,就為鎮裏爭取了80多萬公路改造資金,真乃能人啊!你說,這頓飯該請不該請?”一旁的朱副市長和劉局長也偷瞅著她的酥胸,嘎嘎地笑起來。
當時我臉色滾燙,要是地麵有一道縫,我真能一頭紮了進去。作為男人,她好掃我的麵子,就是再沒有辦法,也不能靠出賣女人色相辦事情啊,對不對?
此刻,她神色安詳,麵若桃花,嘴角上翹,看來她仍然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我將目光定在了她的胸部。她還是穿著昨天那件黑色襯衫,尖尖的領子,胸部是銀線鉤織的蝴蝶暗花,被她高聳的胸部烘托,不停地聳動著,顯得動感,魅力十足。她怎麼將襯衣領子扣死,將那凝脂般的酥胸掩藏起來,是不願意讓我偷窺?我好歹還算是你男朋友,而且都談婚論嫁了,你的酥胸不向我開放,卻向別的男人敞開,到底算怎麼回事?
這時我突然想起她說的話來:“周先文為什麼幫我忙,我不說,你自己去猜吧。”是啊,周先文為什麼能服帖,這中間的玄機到底在哪裏呢?猜?這個女人布置了彎彎繞迷魂陣,卻要讓我在迷宮裏麵轉八卦,我不想就範,想這些幹什麼,鬼才願意去想呢。突然——酥胸!我腦子電光石火般閃現了一下,一件過去了的事突然浮現在我腦海。
那是去年初春的一個傍晚,我充當隨行人員和駕駛員,與當時的市長周先文一道去鄉鎮檢查。周先文與其他領導不同,他不喜歡張揚外露,下去檢查總隻帶一兩個隨員,有點微服私訪意味。記得當時檢查的最後一站是與黃各相鄰的周溝子鎮,書記鎮長見市長來檢查,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強烈要求我們在那裏住上一晚。
晚飯是在桃園餐廳吃的,陪伴的除了書記鎮長,還有當地的私人企業家黃玫瑰。黃玫瑰是玫瑰集團董事長,市人大代表,經營著市裏最大的鞭炮廠,同時還經營房地產以及其他產業。黃玫瑰個子高挑,烏油油的短發,粉臉含春,眼波蕩漾,是一個殺傷力極強的漂亮女人。尤其是脖子下那團裸露的酥白,在深色T恤襯托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令人心旌蕩漾。黃玫瑰坐在周先文旁邊,席間她顯得異常活躍,不時給周先文夾菜、敬酒,還自己說了自己的一個笑話。黃玫瑰說:“周市長,當女人可真難。您說,要你是一個醜八怪倒好,像我這樣爹娘給了一副還算過得去的模樣,在商場就總有那麼一些狗男人,想在我身上討便宜。一天,溫州一個大客商要我們這裏的鞭炮,數量很大,幾家鞭炮廠都巴結他,想同他做這筆生意。當時那客商正同其他鎮一個廠主談,見我去了他就不說話了,眼睛那個亮喲,活像一千瓦的燈泡。那廠主見他這樣,知道生意沒有指望就悻悻走了。那大老板迷戀我,念叨著什麼白如凝脂,甘願拜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哪,當然就假意答應,等生意談成以後,卻用顏料將自己的胸口塗抹一遍去見他。結果他望著我那焦黃還布滿黑斑的胸口打了幾個響亮的嗝兒,連話也沒有說就走了。哈哈哈哈——周市長,您說好笑不好笑?”說罷,她笑得花枝亂顫,身子幾乎倚在周先文的身上。
周先文輕輕用手拍了黃玫瑰肩頭一下,又用筷子指著書記鎮長道:“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女性企業家搞好一個企業多難!所以我們為官的,一定得為企業服務好,不然我們愧對鄉親,愧對俸祿,也愧對組織上的信任。”說得書記鎮長滿臉愧疚,連連點頭稱是。黃玫瑰滿臉陽光,說周市長真是我們民營企業家的大救星,您這樣一說,我都想哭了。說罷一連給周先文敬了好幾杯酒。黃玫瑰的酒量很大,幾乎與周先文不相上下。我們喝得頭重腳輕,上腳打下腳回到鎮上最好的花都招待所。
深夜我醒了。我突然想起汽車機油差了,明天清晨就要趕回市裏,周先文從來對我們都要求嚴格,要我們凡事要預先準備,我得抓緊去辦這事。我爬起身,借著昏暗的燈光朝停車場走去。春夜的冷風嗖嗖刮來,我打了一個寒噤。停車場裏空空蕩蕩,隻停著一輛橘黃色寶馬轎車,沒有看見我開來的那輛奧迪。我揉了揉眼睛,千真萬確沒有,我被唬出一身冷汗,天,難道轎車長翅膀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