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步天麵對著火焰翻騰的鑄劍爐,一語不發,在他身邊整齊擺放著幾把新鑄成的寶劍。
寒水湖,瑾逍子的後宅,秘密的鑄劍爐。步天隻能在夜間工作,因為在境天門,擅自鑄劍是嚴禁的。所以隻有深夜,依靠夜色的掩護,那升騰而起的煙氣才不會被人發現。
瑾逍子和徒弟路遙推門而入,老湖主發現步天並沒有在賣力工作,倒像是在偷懶,表情稍顯不悅。
“步天,夜晚時間十分寶貴,你不潛心鑽研鑄劍之術,在那裏發什麼愣?”
步天不答,仿佛沒聽見瑾逍子的問話。
瑾逍子任由自己徒孫放肆,不管步天,自己徑直走到那幾柄新鑄造好的寶劍旁邊,問:“這幾柄劍是你新近鑄成的?”
“是的。”步天很吝嗇的擠出兩個字。
路遙,也就是步天的師叔,見這小弟子在湖主麵前完全不知禮數,很不客氣的瞪了步天一眼,步天依然視若無睹。
“嗬嗬,步天,你做的不是很好嘛,”瑾逍子隨意拾起一柄劍,在手中把玩,“挑一把,你覺得最好的,讓師爺試試。”
步天沒有馬上回話,一臉憂鬱。
“混蛋,你師爺問你話呢,你師父子遙是怎麼教你的?”路遙終於忍不住罵道。
瑾逍子見狀,衝路遙擺擺手,對步天道:“怎麼,遇到瓶頸了?”
“師爺,您試試這把。”
步天答非所問,從那幾柄寶劍中跳出一把,遞給瑾逍子。
瑾逍子接過劍,轉手拋給路遙,隨即從背後拽出自己的寒夜劍,衝著路遙揮了一劍。路遙接過步天所鑄之劍,迎著寒夜劍的劍鋒揮舞,雙劍相擊,隻聽乒的一聲,路遙手中劍瞬間斷作兩截。
“哼,無用之輩。”路遙把斷劍往地上一扔,道。
“別急,讓我們聽聽我的好徒孫作何解釋。”
“師爺,”步天頓了頓,道,“弟子已然盡力了,我鬥膽說一句,最近這段時間,弟子已經將您所傳鑄劍之法參透了大半,隻是。。。”
“哦?。。。隻是什麼?”瑾逍子發問。
“我覺得您給的鑄劍之法存在缺陷。。。”
“小子,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在此胡言亂語!”路遙對於子遙的徒弟,天生一副看不慣。自己師父重用步天,他原本就不爽,於是借機氣急敗壞的說。
“哈哈哈,步天,你說這話等於在質疑師爺我的權威,小小年紀,話可不能隨便講。。。”瑾逍子意味深長的說。
步天不再吱聲,默默的退到一邊。
“算了,自明日起你不必在這鑄劍爐做這些無用功了。”寒水湖湖主道,“你今晚早些休息,明早跟師爺我去拜訪一位高人。”
出了秘密鑄劍室,瑾逍子獨自一人回房間,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滿意的微笑。
第二日,步天一早起身,他最近一直住在瑾逍子後院的偏房中,所以來見師爺,十分方便。
湖主見徒孫前來,話不多說,帶上步天出了房門,來到院子裏。
“步天,”瑾逍子用手一直院子角落裏的兩個空水桶,“挑上那兩個桶,今天要走遠路了。”
剛過中午,劍雲峰深處的洗劍崖,一個老者坐在崖邊品茗,悠然自得。
“咦?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寒水湖的湖主大人大駕光臨!”那老者朗聲道。
“唉,師叔,您怎麼這樣拿晚輩開玩笑。”瑾逍子笑答。
“哪裏哪裏,我猜想這天氣一轉涼,寒水湖的小師侄一定會來看我這老古董的。”
步天提著滿滿兩桶水,翻山越嶺,雖然先前得了瑾逍子所傳的丁點內功心法,還是累得半死不活。不過,從瑾逍子與這老者的談話中步天可以猜出,不遠處獨自品茗的老頭,應該就是天境湖的鑄劍宗師,所以即使再累,男孩也強打出一萬分的精神,豎起耳朵細聽二者對話。
“師叔您又說笑了,話說回來,今年寒水湖這茬野茶那味道可真乃上乘,師侄我包了兩包,特請您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