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豔花箋 (2)
追出後門,便是分隔內堡後堡的五丈長防火巷。內堡火勢正烈,快統到後麵一排房屋了。煙火彌漫,嗆得人受不了,熱浪逼人,整座堡像座大火爐。
堡外,大火已經接近了。
南總管逃出火巷,不能退回了。進也是死路一條,內堡已燒近最後一排房屋。後麵有杜弘追趕,麵對麵交手死路一條,目下飛爪丟了,赤手空拳怎能拚命。進退失據,隻好改向東院逃。
隻逃出四十步,杜弘追近了,怒吼道:“姓南的,留下命來。”
南總管心膽俱寒,猛地折向斜竄,兩起落便到了內堡最後一間木樓前。
“轟隆隆……”木樓後麵的房屋倒下了,烈焰飛騰,火舌向木樓卷,頃刻間便吞噬了木樓的後端。
南總管被爆震所驚,腳下一慢。
“嗤!”背部有物擦過,皮破衣裂,幸而隻傷肌膚,隻感到有些少痛楚。
已沒有思索的餘地,再不遠走,第二劍可能致命,他便不假思索地向前一竄,“砰”一聲大響,撞開了大門,急衝而入。
杜弘本待跟入,但一看裏麵的形勢,他不追了。廳後已可看到火苗,兩廂濃煙往外吐,煙到火隨,可能片刻間便會焚及廳堂。他堵住門口,沉聲道:“你如果敢逃入火中自殺,在下也就算了。”
南總管以手掩住口鼻,挫低身軀避煙,不時猛地嗆咳,被迫在廳中無路可逃。幸而大門被撞毀,風從大門灌入,濃煙的高度僅及肩以上,挫低身軀尚可支持,隻是熱浪逼人,委實受不了。
受不了隻好向門外衝。第一次衝,劍尖相候,第二次衝,劍尖直迫心坎。
“姓南的,你要死還是要活?”杜弘厲聲問。
南總管隻有左手可用,抓起一椅大叫一聲,挺椅前衝,妄想奪路。
劍光疾閃,“卡察”兩聲暴響,椅應劍而碎,劍尖幻化一顆寒星,直射眉心。除了急退,別無他途。
火舌從後廳門吐入,濃煙怒湧。
杜弘仍堵在門口,冷笑道:“快了,老兄,在下要等你倒了才離開。你抬頭看,樓板已經著火了。”
南總管蹲在地下,厲聲道:“銀漢孤星,你要知道什麼?”
“要知道貴堡主的底細。”
“堡主姓朱。”
“廢話!”
“南某可以信口胡扯。”
“悉聽尊便!反正在下要你帶路去找他的藏匿處,到時候你的話如果牛頭不對馬嘴,在下必定架火燒你,反正命是你的,在下不在乎。”
“你……”
“你說不說?”
“轟隆……”房子後進倒下了。火焰越過天井,卷入大廳。
巨大的衝力與熱浪,將南總管撞倒,連滾帶爬向外逃,猛烈地嗆咳,狼狽已極。
“噗!”杜弘一腳踢在他的右肩上,把他踢得大叫一聲,重新倒入廳中。
樓板已著火,一陣火炭“嘩啦啦”向下掉。
南總管的身上灑了不少火炭,身上看火狂叫著再向外爬。
“回去!”門口的杜弘沉喝,聲如炸雷。
“出去再說。”他狂叫。
“不行。”
“好吧,我說……”
“說朱堡主的真實姓名,逃到何處去了?”
“叫,……叫朱……朱天龍,到……到摩天嶺東麓旋風鎮避火,鎮上有本堡的產業。”
“滾出來!”
南總管向門外一撲,“轟隆隆”連聲大震,著火的樓板帶著熊熊烈火向下砸。
杜弘一把揪住了摔倒的南總管,提小雞似的拖了便走,衝入後堡,大樓已完全陷入火海中,好險。
五個人押了南總管,在大火合圍之前,離開了已成火海的鐵嶺堡,向東越嶺而走。
火勢到摩天嶺北麓便不再南下,西麵二十裏外,也碰上了一座南北縱行的禿山,火勢轉向東麵與北麵延伸,形成一條二十裏長的扭曲火海。
眾人皆人地生疏,南總管也聲稱對這一帶不熟。火勢已接近摩天嶺北麓,為免被大火所困,不敢走摩天嶺,隻能以摩天嶺為中心,從嶺西二十裏超越東西小徑,要繞嶺南轉至嶺東的旋風鎮。翻山越嶺,頗為辛苦。
五更天,終於找到小徑了。
杜弘並未忘記這條路,向東一指說:“十裏外便是轉鞍嶺。咱們且在此地等天亮,如果火封了摩天嶺,便無法趕去旋風鎮了。在此地養養神,暫且觀看火勢再定行止。”
恨地無環將南總管的左手捆住,勒在一株大樹的橫枝上,咬牙切齒地說:“杜兄,這狗東西我伺候他,我要叫他痛痛快快地過過癮,一劍宰了他,委實於心不甘。”
杜弘不同意,說:“到了旋風鎮再說,找到正主兒再行決定。”
“擺布了他再到旋風鎮,還怕找不到朱天龍?”
“不然。沒有他帶路,誰知道旋風鎮是否有個朱天龍?這家夥的話,未可全信!”
“那就讓我來問問他。”
“且歇歇再說。我記得這附近南麵兩裏地山腳下有條小河,要喝水的人可以去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