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花苦笑道:“南天虹,你是知道的,盲人瞎馬亂闖,沒有用的,說不定姓杜的正在等咱們出去,好逐一解決我們。”
聞元毅也說:“南兄,失蹤的不僅是令弟一個人,山誌兄弟與摩雲手薑兄都落在對方手上了,薑兄是在下的知交,難道在下不著急不成?城外方圓數十裏,藏三兩個人像是大海藏針,確是不易尋找哪!南兄務請忍耐,咱們明早出城大索城郊……”
“明天,哼!明天舍弟的屍體早寒了,說來說去,都是你壞事。”南天虹拍著食桌忿然地說。
“咦!怎麼是我壞事?”
“本來我要你宰了那姓社的,砍頭活埋一幹二淨豈不省事?偏偏你要逞能,用處置奴仆的手段對付他,被他逃掉了貽下後患。早聽我的話,哪有今天?”南天虹悻悻地說,不勝忿怨。
“誰知道地撐了兩天還能逃走?過去用這種手段先後處決了一二十個人,從沒……”
白羽箭趕忙接口道:“算了吧,事情已經發生了,埋怨誰也來不及啦!目下最要緊的事,是如何度過今後的難關。”
“今後有難關?”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驚問。
白羽箭冷冷一笑,說:“你們以為姓杜的就此罷手了不成?尤其是聞兄,他不會放過你這正主兒的。”
聞元毅打一冷戰,“乓”一聲酒杯墜地打得粉碎,臉色泛灰,恐懼地說:“老天!他……他如果來找我……”
解語花搖頭道:“今晚他不來便罷,來了咱們送他進鬼門關,咱們人多勢眾,實力雄厚,他又不是傻瓜,怎敢前來送死?”
“我希望他來。”南天虹咬牙切齒地說。
夜貓子重重地放下筷子,冷笑一聲道:“怎麼啦?咱們在座的人,誰不曾見過大風大浪?僅僅一個江湖無名小輩杜天磊,便把咱們這些英雄一世,曾在刀山劍海打過滾的豪傑,嚇得一個個心驚肉跳,打哆嗦,依我看,咱們不用混了,乖乖地卷起包袱回家安份守己,抱老婆帶孩子兼洗尿布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活現世了。”
這一頓話份量甚重,有自尊心的人確是受不了,居然發生振衰起頹的鼓舞作用。首先是解語花胸一挺,大聲說:“憑咱們這些人,足以將磁州城連地皮都翻過來,何況區區一個姓杜的小輩?誰要是害怕,可到地窖裏躲上一躲,免得丟掉老命劃不來。”
一名姓李名思的中年人直著嗓子叫:“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如果真敢來,在下第一個接待他,李某不信他有三頭六臂,更不信在下的鋼刀不利,咱們放心進食吧。”
餐廳共懸了四盞燈籠,六隻燭台,燈火通明,仆役們穿梭其間斟酒上菜,即使最膽小的人,也不會害怕,士氣為之大振。
“啪啪!”兩盞燈籠突然無故自墜,跌下即破。
“咦!”一名仆人驚叫。
聞元毅大怒,喝道:“今晚誰負責上燈的?怎不仔細查看……”
“啪!”又一盞燈籠掉落。
最後一盞燈籠接著悠悠下墜,燈火搖搖。
南天虹手快,飛搶而出伸手急接。手剛伸到燈籠下,突然手一麻,整個右半身發僵。
燈籠未被接住,“啪”一聲燈破火熄。
解語花飛躍而起,猛撲敞開的明窗,叫道:“窗外有人……”
幾乎在同一瞬間,六隻燭台上的燭火全告熄滅,廳內一暗,伸手不見五指。
兩麵各有一座大窗,前有門,後有廊。
天氣太熱,門窗都是敞開的。
聞元毅鬼精靈,蹲下往桌底一鑽,反應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