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人生若隻初相賤(1)(2 / 3)

學堂裏頓時雞飛狗跳,有的過來安撫白濡;有的找自家書童拿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有的跑出去追那不負責的教書先生;還有的找白濡的書童回府報信。

白濡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府的,她隻曉得她當時哭得都快要抽噎過去了,哪裏還記得最後是哥哥白彥詡將她抱回去的還是爹爹將她領回去的。她隻模糊記得自己嚎了一路。

回府後,府中上下望及自家小姐小腿處的血跡斑斑皆淚眼婆娑,顫顫巍巍伸手一副想碰不敢碰的模樣哀嚎:“天殺的喲,哪個沒良心的教書先生將我家嬌嫩的小姐抽成這個樣子的哦!”“個折壽十年的狗崽子,怎麼狠得下這狠手咧,哎喲喂,簡直不能忍啊。”

她親娘,也就是當今老王爺的嫡親女兒南陽郡主聞聲趕來見到女兒傷處時,哭的肝腸寸斷,隻差一根白綾懸在將軍府的主梁上以示悲憤了。

她的親哥哥白彥詡一身白衣,眉頭緊皺地把她抱到臥室給她上藥。邊上藥嘴裏還念念有詞:“要是讓我逮到那無良的夫子,我定殺他落個兒孫不能的下場。”

白濡趴在軟榻上,抽搭著鼻子,水靈的眼裏都是霧氣。

為什麼我眼裏常含淚水,哥哥你為什麼就不能輕一點?上藥就上藥,你那咬牙切齒摳著我肉的行為到底是想怎樣?

“哥哥,你抓的我好痛啊!”

還沉浸在必要抓到凶手的決心裏的白彥詡回神,看到妹妹滿是血跡的小腿上還增加了自己的抓痕,心中滿是痛苦。

“白濡,哥哥不是故意的啊,痛不痛沒事吧?”

“……沒事,不痛。”

“胡說,怎麼會不痛,我正好摳在你傷處啊。我指甲縫裏還有你的血呢!”

“……哦,其實,很痛啊。”她崩潰流淚。

哥,為什麼你看著風度翩翩,智商卻像被驢踢過啊。這是個硬傷啊。

這一“浪蕩少年輕薄白蓮,義氣閨秀仗義挺身;無良夫子無情笞打,將軍嫡女骨氣凜凜”的事跡自當日從書院傳出之後,大齊上至皇親國舅下至平民百姓皆為之動容。大齊向來將男女平等看待,從無什麼男輕女重之別。更甚者,每有女英豪出世時候,大家都是敬佩得不得了的。又何況恰巧碰上了禽獸輕薄女孩子家家的大事,這更激發了大齊人民骨子裏的英雄氣節。

唱戲的將其作了戲本娓娓唱來,說書的把它折成話本子添油加醋一番,講的那叫一個精彩。

總之,白濡這般事跡是被傳開了。

——

白濡趴在床上整整一十又餘二日才可下床走動。她本就長得白白細細,那竹條又是卯足了力抽下來。往往那先生的竹條剛離開她小腿,那痛的厲害的地方就有血跡冒出。白濡相想想還是忍不住一顫。真是太疼了。當日她究竟是如何忍得住的?那夫子又是怎麼狠得下心得?就是拿開水燙活豬,它也會嗷嗷叫得可憐啊。她活生生一個人那人就狠心啊?

不過好在處理得當,現在已經結痂結的差不多了。宮裏來的禦醫信誓旦旦說隻要好好保養定不會落下疤痕。

這一日天色出奇的好。將軍府裏的後花園春意盎然。爹爹與娘親在前廳待客,哥哥白彥詡前往東宮與太子伴讀,這空落落的後院便隻餘下她一人了。

她的隨身侍婢阿蕎正小心翼翼地攙著白濡的手在庭院裏散步。

“小姐,你可小心點腳下,要是再磕著碰著了,奴婢可擔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