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都大賽了。
已經將網王看了很多遍的蘇非色早已知道了結局。
看著球場內揮汗如雨,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還堅持練習的眾人,蘇非色不禁心中悵然。
他們注定是失敗的啊!而她,卻不能替他們改變結局。
蘇非色的視線從每個汗淋淋的臉上掃過,跡部、忍足、樺地、向日、慈狼、鳳、日吉、宍戶……這些人對勝利都有著一致的執著,一如前世的飛鷹隊。
蘇非色抬起頭,用手遮住刺目的陽光,透過張開的手掌看到的天空支離破碎。
前世的她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改變劇情,讓飛鷹隊避免失敗的命運,可是今生呢?這個世界一開始就這樣進行著,在一個人的畫筆下按照設定的軌道按部就班下去。她的介入就是一個意外,而意外能改變什麼呢?
心,有些不經意地抽疼。
原來蘇非色也可以這麼的一無是處。眼角微微濕潤,心底的荒涼如暴雨過後的蘆葦蕩一片連著一片。她會不會也很快就消失呢?會不會隻是這部劇情裏的一段小插曲,過去了就沒了?
在一片朦朧之中,一個人影遮住了晃眼的太陽。蘇非色眯著眼睛,注視著來人,逆著光,看不清容顏。就像第一次在校門口看見的那樣,隻能隱約看見紫灰色的頭發微微翹起,右眼下的淚痣暗淡無光,那平時明亮的不可一世忽然模糊了起來。
蘇非色突然一陣惶恐,仿佛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消失無蹤。
“跡部!”
蘇非色下意識地叫出聲來,伸出手抓住眼前的人,手在不經意地顫抖著。跡部也是一愣,低頭看著眼前一臉惶然的蘇非色,他剛剛隻是看她坐在角落裏發呆,想過來叫她,並沒有做什麼,可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反映?就像,害怕什麼?
跡部想掙開她的手,但是卻感覺到了她指尖的顫抖。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一刹那間。
“蘇非色,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在幹什麼?啊恩?”
囂張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然後似一把利刃般劃破了蘇非色身邊的霧靄,直刺進她的靈魂。
蘇非色眼睛頓時清明,濃濃的霧氣從藍瞳中散去,漸漸顯露出那一汪的純淨與無暇。是啊,她是蘇非色,卻也是淺川非色。淺川非色不是一隻存在在這個世界裏的,不是嗎?
蘇非色低下頭,細細的笑聲從喉嚨溢出。忽而,她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跡部景吾!多麼強烈的存在!她怎麼可以忽視覺得他會消失呢?蘇非色站起身,拍拍了一臉怔忪和茫然的跡部,淡淡說道:
“跡部,謝謝你一直都在!”
因為,你是讓我在這個世界存在下去的理由!
跡部還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他轉身,看著那個女人又恢複往常的活躍吵鬧,仿佛剛才那一幕隻是幻覺,可是耳邊卻仍回蕩著那句似夢囈般不真實的話。
該死,那一瞬,他居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
蘇非色,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冰帝對不動峰。
冰帝輕敵,戰敗。
消息傳來的時候,蘇非色正借故請假。她瘋狂的在後院練習揮刀,想借此消散心裏的煩亂。
好吧,她承認她是在逃避!出場名單是跡部確定的,如果她在旁邊,生怕自己會一衝動就把名單給改了!
“啊——”
蘇非色怒吼一聲,一刀劈下,稻草垛就隻剩下了一半。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將刀往地上一扔,拎起輪滑就往學校衝去。
來到網球場,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看著那擁擠的人群,聽著那些不遺餘力的呐喊,助威。蘇非色的心裏突然很感謝這些後援隊,不管冰帝勝利與否,在他們的心中,冰帝永遠是不敗的帝王!
蘇非色欣慰一笑,咬了咬牙後大義凜然地踏進了球場。
一進球場,一道白灰色的身影“唰”的就朝她衝來,然後八腳章魚般巴著她。
“小色,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們都要掛了……”
慈郎的小報告還沒打完,就被一聲怒吼打斷:
“樺地!”
“Wushi!”
一隻大手伸來,提走了還在搖尾乞憐的慈郎,蘇非色看著他遠去的哀怨神情,在心裏替他默哀。
姑奶奶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嗨,大爺,好久不見!”
蘇非色笑著無比狗腿地走近正華華麗麗坐在太陽傘下喝飲料的某大爺身邊,心裏卻在不爽的嘀咕,娘娘的,老虎不在家,猴子就稱大王了!
“哼”跡部不屑地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不理我?好,我忍!
“大爺,那個,比賽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日吉,重心下沉一些!”
我再忍!
“對不起啦,我知道身為助教,比賽時沒有親臨現場是我不對,但我真的是有急事啦!”
“向日,訓練不專心,揮拍200次!”
我再再忍!
“嘿,大爺,你看我都難得向你這麼低頭了,你也大人有大量的不和我這個小人物計較了吧!”
跡部終於正眼看向蘇非色,靜靜地盯了幾秒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讓開,礙事!”
蘇非色一聽,藍眸倏的睜大,危險的光芒隱隱,然後她又眯起眼睛道:
“你說什麼,嗯?”
“本大爺叫你讓開,沒聽到嗎?啊嗯?”
跡部也雙手環胸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