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斐,字博彥,嗜詩書,文學有聲。時任兵部侍郎,殿前大學士。更夫說的劉二爺,是劉斐堂弟的兒子,臨安地下幫派飛鷹幫的二把手。
“飛鷹幫,這是個什麼東西?”我疑惑的問崔二。
“誰知道,咱們在這裏兩眼一抹黑,要是江南七怪沒走就好了。”崔二說。
我鬱悶的看看更夫,一拳打在他脖子上,更夫的腦袋很不自然地歪在肩膀上,死的很徹底。
“這種小人物,教訓一下就行了,用不著殺了的。”
沙城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崔氏兄弟早就發現他來了,我也知道有人來了,不過我們認出了他,而且他站的位置對我們也構不成威脅,這才都沒做聲,
“他見過我大哥的臉,我們不想惹麻煩。”我在死屍身上擦擦刀子上的血跡,站起來向沙城走去。
“在一個捕頭麵前殺人,你還覺得自己沒麻煩?”沙城哭笑不得的說。
“當然,你覺得呢?捕頭大人?”
我盯著沙城的眼睛,沙城也同樣盯著我。半天,沙城無聲的笑起來。
“進院子,這裏我來處理。”沙城走到死屍邊上,從懷裏拿出一隻瓷瓶,將一些粉末灑在屍體傷口處,我看見更夫大腿上開始冒出青煙,這才給崔氏兄弟使個眼色,三人往沙城的院子裏走去。
“他是捕頭,怎麼也用化屍粉?”進了院子我就問。
“新手,撒多了。”
崔二給沙城的評價很低,這方麵他是專家。化屍粉這玩意毀屍最是方便,指甲蓋大小的一撮粉末就能把一具成人屍體連身體帶衣服都化得幹幹淨淨。我不清楚化屍粉的成分是什麼,但崔氏兄弟會配製,在西域學的,估計他們那個師傅也不是什麼行俠仗義的貨色。
我們三個在院子裏等到沙城回來,四個人一起進了廂房。房間不大,很樸素的一桌四椅一張榻。沙城給我們倒上茶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那裏捧著杯子沉默著,直到喝完兩杯水才開了口。
“想必你們已經去過鍾兄弟家了。《武穆遺書》毀了,鍾兄弟身受重傷,來的不是金國高手,是北邊的宋人,金國的走狗。”
“死光了嗎?”我捏著杯子問,他給的水我一口沒喝。
“跑了一個,進了劉府。”
“為什麼不追進去?”
“他是文官,正一品。我是武館,五品。”
“書毀了,為什麼還追鍾祥。”
“他們不相信。”
“怎麼才能讓他們相信?”
“不知道。”
“大爺的!”
我輕輕捶著桌麵,這幫人是一定要找到鍾祥的,沒有找到兵書,即使鍾祥死了他們也不會放棄。我想了想,問:“劉家在朝為官的就劉斐一個?”
“還有他兩個兒子,在水軍。”
“給我他們的軍營位置,還有,一張大黃弓。”
“不行,他是朝廷重臣,要辦也是我來辦,這兩年我一直在搜集證據,就是為了扳倒他。”
“你找到了?”
“不多,他很容易就能狡辯過去。必須找到他裏通敵國的鐵證才行。”
“你知道?”
“劉府裏有一間密室,隻有劉斐知道在哪兒,我也不確定裏麵有沒有證據。”
“你們這些人就是被條條框框限製死了,所以才放不開手腳。三弟,既然確定這是個賣國賊,還猶豫什麼?”崔大不耐煩的說。
“就是,兩個小崽子交給我們,老家夥你看著辦。”崔二也說。
“崔氏兄弟,你們這樣蠻幹不行,殺了他簡單,他一死就是拿出了證據官家也不會定他的罪,那些文官…”
說道這裏沙城不吭聲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止想讓劉斐死,還想將他釘在叛國的恥辱柱上。可是他沒想過,劉斐是文人,而且是當今朝堂求和派的中堅力量,那幫人不會覺得這樣做有什麼錯,反而會覺得沙城他們不顧大局,一味挑起戰爭招惹強悍的金國,隻會將失去這片最後的棲身之所。
一幫誌比天高膽比鼠小自私自利的牲口。這就是我對如今朝堂上文臣的評價,至於官家,他祖宗老子傳下來的江山他自己要去敗壞我沒能力管,也管不著,我不會像鍾祥一樣傻了吧唧的為這個腐朽的王朝貢獻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一個王朝的複興靠的不是一個人或是一群人,而是全體國民,統治者在這當中扮演的角色無疑是重中之重,但現在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哼!要是他有魄力打破他家老趙留下的不殺文臣的遺訓,我也不介意幫他一把!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我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唉!太久不害人了,我都快忘記自己以前是個人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