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金鉤夜色漆,冷似冰霜血流溪。
臨安劉府今晚注定是要死一些人,我腳下躺著的神拳趙亮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劉家的護院首領,也是劉斐的貼身保鏢,還是沙城的師兄,看到他我就明白沙城為什麼從不來刺探了。
神拳趙亮在江湖上也是一號人物,按道理說江湖人見了麵就該道個腕兒說道說道,可我不是來跟他敘事的,而是來殺人的。要放在以前,我要殺他得費一番功夫,但現在不同了,沙城的招數我早就領教過,雖然他是沙城的師兄,但功夫卻沒有沙城好,而且流雲十三式在九陽神功的催動下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威力,兩招之後鋒利的傘邊劃過趙亮的脖頸,他就停止了呼吸,和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混在一起,再也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血水在他身下蔓延開來,和地上的血彙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怪模怪樣的血泊,看上去分外瘮人。
我站在燈光下,看著正堂裏端坐著的劉斐,他對院子裏的恐怖情形應該看的清清楚楚,卻眼見二十多人被殺仍麵不改色,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我,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我合上鐵傘,慢慢的走進了屋子。聽說這樣走近自己要殺的人會給他造成恐懼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正在嚐試,夜晚還長,我有四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跟劉大人好好聊聊。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府麵前殺人,就不怕王法嗎?”
當我站到了書案前,劉斐繃不住了,開口就是讓人笑掉大牙的傻話,氣度倒是表現出來了,但他放在書案上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金窖在哪裏,怎麼進去。”
我抬起鐵傘,用頂端尖尖的鋒銳頂著劉斐的咽喉,傘麵上還殘留著一點血跡,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的。
劉飛明顯鬆了口氣,喘了幾口氣說:“在中院。”
“帶我去。”
劉斐乖乖的帶著我來到中院,進了他的書房。這是個讀書人家裏都會有的那種屋子,房間不大,地上鋪著青磚,外間是個小會客廳,裏間一桌一椅,牆角放著一盆花,一麵牆邊放著一個巨大的書架,一麵牆邊是個古玩架,上麵是些年代並不久遠的花瓶瓷器之類的東西。整間屋子一目了然,我看看書架,像這種地方一般密室都在書架後麵。果然,就見走到古玩架前,雙手抓住一隻花瓶轉了幾下,就見古玩架前麵的一片青磚忽然翻了起來,竟是個地窖。
隨手抓起會客廳裏的桌布做了個簡單的火把,點著了往下麵照照,就見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四大兩小六隻箱子。我抓過劉斐捏開他的嘴巴將一顆黑色的藥丸丟了進去,然後一拍他的下巴讓他咽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發作,要解藥就去把箱子給我搬出來。”
“你!”
我笑著衝地窖歪歪頭,劉斐氣哼哼的進了地窖,開始賣力的搬箱子。不是我不願自自己下去,而是怕這老小子在裏麵裝機關,陰溝裏翻船的事情最好少做。不過話說回來,這老東西雖然是個文人,力氣卻不小,半柱香的功夫就搬出來四大兩小六隻箱子,也許是人的求生欲發掘了他的潛力吧!我冷笑著打開這些箱子,大箱子裏竟全是銀元寶,小箱子怎一隻裝珍寶,一隻裝滿了金條。
“哼!這麼多民脂民膏,難怪都喜歡當官,還都想當大官,你的家底肯定不止這些吧?交出來,我給你解藥。”我冷哼一聲說。
“壯士,真的就這些了。”劉斐一下跪在地上,抱著拳對我說:“壯士,我是真沒有了。你也知道,如今做官不花錢是升不上來的,我坐上現在的位置已經花了不少錢了,真的就剩這些了。”
他的話我信,但我還是沒有放過他。
“你肯定不隻這一個密室,打開,裏麵真沒有錢財的話!”我裝著思考一會兒,說:“真沒有錢財,我就不為難你了,不過你要告訴我那個大官家最有錢。”
“這…這…這!”
劉斐跪在地上為難的看著我,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有戲,貪婪好殺的江洋大盜就是我今晚的形象,演戲總要演全套不是。
“不願意也行,這些夠我花銷一陣子了,你可以去死了。”我不耐煩的說,掄起鐵傘就準備砸死他。
“有,有,我開門,我開門。”
劉斐滿頭大汗的叫起來,老老實實的爬起來,走到牆角抱著花盆挪動了一下,但見那書架猛地往牆壁外一吐,劉斐輕輕一推便將書架推到了一邊,露出一個夾層來,這裏麵還真是沒什麼金銀,都是些字畫書冊。若我是真的江洋大盜,這些自是不會拿,因為這東西不好估價也不容易出手,這年月就是些讀書人喜歡這些,而且有錢的讀書人不但相互熟悉還都手眼通天,搞來搞去很容易露馬腳。也正是因為這樣,劉斐才放心讓我看這個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