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憂不置可否,冷冷的挑了挑眉:“既然知道是我身邊的人,也就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獵物。”
南宮傲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反問眼前神色冰冷的男子:“我聽說她喝下了‘顛沛’,明日又是新月,你必須時時和她呆在一起才能不被戾氣反噬……”
長孫無憂不為所動,仍舊舉止優雅的喝著茶。
南宮傲眼中的笑意更深:“你明明最討厭和任何人有牽扯,卻又將她和你綁在一起。無憂,她對你來說很特別……”結尾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長孫無憂冷哼一聲,冷冷的打斷了他:“與你無關。”
南宮傲看到他眼中不悅的神色,悠然一笑,轉移了話鋒:“我隻是來提醒你,別忘了你來太白書院的目的。再過不久就是驚蟄,隻有集齊所有的聖物,你體內的能力才能全部蘇醒。”
說完左手微動,收了印迦,轉身離開。紅色的衣衫無風自動,瑰姿豔逸。
長孫無憂淡淡的掃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一雙眸子浮浮沉沉。
第二天清晨,太白學院的晨鍾已經響了三遍。
鳳九歌剛要從床上起身,就覺得後頸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努力的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鳳炎推開門,將手中的木盆往架子上麵一放:“公子,洗臉。”
鳳九歌皺眉看著今日似乎心事重重的小人兒,淡淡的問:“小鬼,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鳳炎轉了轉眼珠,決定不要影響自家娘親考試前的心情,所以編造一個無害的版本,於是仰頭道:“公子自己走回來的。”
“哦?真的?”鳳九歌用力揉了揉後頸,她記得當時她走路都不穩,甚至差點摔倒在長孫無憂那個棺材臉麵前。
鳳炎蔫蔫的點了點頭,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公子你路上不小心絆了一腳,摔到了脖子,炎兒一會問十三要一貼藥膏,貼上就好了。”說完卻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鳳九歌不由蹙起了柳眉:“那你幹嘛哭喪著臉?”
鳳炎撇了撇嘴,決心繼續編造一個個更加無害的版本:“老王家的包子鋪最近休息,不賣肉包了。”
鳳九歌聞言展顏一笑,摸了摸兒子的頭,隨手遞給他一袋銀子:“那就去買鳳梨酥。”說完瀟灑的出了門。
鳳炎望著鳳九歌離開的背影,大大的黑眼睛染上一抹憂鬱,好像上等的黑珍珠蒙了塵。
今天早上十三背他去後山捉蛐蛐,他好像遠遠看見了鳳府的馬車向著太白上上行來……
但願,是他看錯了。
鳳九歌信步走到書院的考榜前,隻見一群學生武士正在圍著榜單議論紛紛。
鳳九歌笑了一下,也不以為意,大家無非就是在討論昨天考試的成績。正要慢慢走過去看一下今天考試的題目,卻忽然聽到了這群人議論的重點——
“聽說聖上也會親自到場監考啊……”一個頭戴白帽的書生一臉崇敬的表情。
“還不止呢,聽說聖上還請來了各界的精英,說要試試這屆學生的才能。”另一人開口說道。
“不曉得之前買來的那些資料會不會有用……”
鳳九歌在心裏哼笑一聲,有用才有鬼,不過都是炎兒隨口胡謅的,白白坑了這群人那麼多銀子。
說完就要往新的考場走去,然而背後一陣熟悉的人聲卻傳到她耳朵裏,鳳九歌身子一僵,頓時定住了腳步——
鳳琉璃嬌俏的笑聲忽然響起,帶著撒嬌的味道:“二哥你便告訴我嘛,殿下到底在哪裏?”
鳳耀華顯然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笑,卻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鳳九歌神色倏然變冷,正要舉步離去,卻聽見鳳琉璃的聲音已經到了自己身後:“這位公子稍等片刻,請問你1號房間怎麼走?”
鳳九歌聞言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果然冤家路窄這句俗話是不錯的,就連在這樣的地方都能看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不過既然遇到了,躲開反倒沒什麼意義。即使是針尖對麥芒,也必須要分出誰是針尖誰是麥芒才行……
鳳九歌緩緩的轉過身,華衣繡服正冠束發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和之前鳳府中粗布衣裳的女子幾乎是天壤之別。
燦金的陽光灑在她唇邊傲人的弧度上,熠熠的閃著光芒:“好久不見啊,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