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佳偶天成朝夕間(1 / 3)

天還沒怎麼亮,青木川鎮趙家大院已燈火通明,人聲、騾馬聲早早沸騰起來,三個商隊準備妥當,用過早餐,決定出發了,隻等曹太保了。

中途曹太保出去了,對另外兩個當家的說自己去請個人,無論怎麼樣等他回來了再出發。哪知等了一個時辰,天都亮全了,人還沒回來。黑虎有點著急了,這山路本來難走,再不走,隻怕晚上就得耽擱在山裏和土匪窩做伴了。光頭強當家的好歹是少林寺出來的,念過佛經,一臉平靜,居然從懷裏掏出一串念珠,搭眉低頭默念起來。

少女心裏猜出個大概,估計喬三公子還在夢鄉,而曹太保怕擾人清夢,隻好在屋外等候,心裏不禁樂了。猴子不解問:“蓉姑娘笑什麼呢?”大力沒覺得有什麼好樂的,大家都急著出發呢,再說了曹太保怎麼這麼磨蹭,請個人居然請了一個時辰。

少女自然不能說了,說出來曹太保沒麵子,曹太保沒麵子,大家也沒麵子。

過了半個時辰,曹太保終於回來了,身後自然是喬三爺,大家見曹太保的態度,自然猜想後麵這位爺身份貴重,也沒敢把抱怨當麵說出來。

曹太保緊忙把喬三爺當麵托出來,一介紹大家嗡的一聲炸開了,私下議論曹太保能耐啊,居然能於喬家結識,另外兩位當家心裏是羨慕嫉妒恨,連忙上前熱情一番,之前的埋怨聽到喬三爺的名號早沒了去了。

喬三公子自然有爺的風範,點了個頭,算是回應。回應完了就奔少女三人去了,周圍人再看向少女眼神就不對了,原來這個少女不僅長得漂亮,身份隻怕也不一般。

曹太保喊了一聲:“兄弟們,走起!”

商隊重新上路,浩浩蕩蕩出了青木川,曹太保邀請喬三一起走前麵,喬三自然回絕了,堅持和少女三人一起,但是也沒回絕的徹底,吩咐王崇遠跟曹太保一起打前頭,曹太保心裏等的就是這句話,有王崇遠在,這山裏的土匪再有本事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山路越來越崎嶇,眾人都從馬上下來,牽馬前行,這一隊人也就少女和喬三這五人笑聲不斷,絲毫不在乎被土匪聽到。

“大力哥,這土匪啥時候出現啊?”少女問。

“快了快了,不過估計打不起來,一般交錢完事,這撥土匪和我們交情不錯。”大力笑著回道。

過了幾重山,來到一處山窪,土匪終於出現了,十幾個彪悍的大漢一麻溜穿著嶄新的黑色勁裝,提眉瞪眼,裝出一副凶悍悍的表情,前麵還直挺挺的插麵黑布旗子,上書一字“馬”。

喬三笑道:“看來土匪日子過的不錯啊,人人穿新衣。”

少女也笑了,“著裝統一,旗幟分明,一看就是專業的。”

一旁的大力、猴子和秀秀也笑了。這一笑就不對了,土匪們覺得這麼一個嚴肅的場麵,這幾個人怎麼瞅著自己發笑了,為首的大漢指著這幾人,喊道:“你們幾個鳥人,笑啥笑?”

見曹太保回頭望過來,大力和猴子就不敢笑了。喬三哈哈大笑,“說我是鳥人還合適,這兩個大姑娘怎麼能是鳥人呢?”少女笑得更厲害了,過會明白喬三說的“鳥人”啥含義,嬌嗔了喬三一眼。

曹太保見搗亂的是喬三,自然不敢說什麼,擔心的看向高手王崇遠,王崇遠說話了,區區山賊居然喊主子鳥人,這比喊自己不是“鳥人”還讓人憤怒,“兀那賊人,喊什麼呢?”說完上前準備進一步教育,說白了體罰。

剛才說話的是馬家寨的三當家的,能當上當家的自然也是個人物,見到這個情景就納悶了,再看這喬三的模樣打扮,這雲淡風輕的神氣,心想壞了。今天的任務隻是收過路費,有曹太保在,就自己這十幾號人劫道,笑話。

既然人家找上來了,打吧,“老四,你去!”一旁壯漢提著刀,迎了上去。

周圍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這二人身上。賊老四站定橫刀擺出架勢,高手就是高手,王崇遠並不理會,步態輕鬆毫不遲疑徑直走了過去,越走越近,一會就兩步不到了。賊老四帥先發難,啊的一聲,上步橫劈,然後斜砍,再然後胸前吃一掌,啊的一聲飛回到隊伍裏,半空中吐了一大口血,倒地上眼睛一瞪,沒聲音了。

這也太快了吧!一個回合都沒用到,對方隻出了一掌,老四就歇菜了。三當家愣住了,這人太厲害了,咋辦啊,自己上去估計也擋不住幾掌。

撤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四當家一抱拳,轉頭喊一聲,扯呼!十幾個土匪一齊跑了。

眾人哈哈大笑,再看王崇遠眼神就不一樣了,輕飄飄一掌就把二百斤的人打飛十來米遠,曹太保自問勉強可以做到,前提是對方站著不動。

隊伍重新上路,大家因隊裏有高手,自然放下心來,一路上嘰嘰咋咋邊趕路邊說話。眼看走出了這片山區,那幫土匪居然沒再回來,少女覺得有些失望,這土匪太不給力了,對大力說:“這土匪也太沒誌氣了吧,打不過接著打嘛!”

大力說:“話不能這麼說,土匪也怕死,王老哥功夫太狠了,一掌一個誰受得了。”想到剛才情景,高手就是高手,大力搖了搖頭。

看著少女失望的表情,喬三樂了,這個好辦啊,叫王崇遠以後不出手不就行了,對著王崇遠一招手,過來之後一旁悄悄地吩咐起來。

到中午吃飯的點了,尋了處平地,恰好邊上有條溪流,大家圍攏一起成三個圈子,一個商隊一個,夥夫們雜工們開始忙碌起來。少女、喬三這群人倒不餓,出來的時候喬三還帶了不少零嘴,甜的核桃饃、千錘花生酥,鹹的有香酥肉、酥骨雞粒,辣的有回龍魚米、夾沙肉,一路走一路吃,吃了大半天還沒吃完。

一會功夫,飯做好了,一大鍋胡辣羊肉湯,一大鍋臊子麵,一個鍋香米飯,香氣四溢。這第一份本是曹太保的,但王高手剛才表現太生猛了,第一份給他在為合適不過,王高手往喬三這邊看過來,那邊已經在開小灶了,也不推遲了。

喬三這邊秀秀倒也麻利,借了火,搭了個灶,取出食盒中的熟食,簡單隔水一熱,一會一桌豐盛的菜就出現了,以貴妃肘子為代表的青川樓八大碗,末了還拿出一小壇酒,黑釉刻花先秦古西鳳酒。

大力跟猴子傻眼了,喉結上下蠕動,互望了一眼,齊齊歎了口氣,唉!隊裏有規定,工作時間不得飲酒,得,起身到大鍋打飯。

喬三也不勸,一拍壇口,揭開蓋子,酒香四溢,醉人心脾。大家原本見那八大碗就覺得委屈,現在又來這麼一刺激,心裏暗自掉淚,傷不起啊!

“兄弟們,吃起!”曹太保喊道。

“兄弟們,上!”周圍的土匪出現了,密密麻麻幾百號人紅著眼出來了,幾百雙眼盯著喬三手中的酒壇子,其中也有些邪惡的眼睛盯著秀秀和少女。

少女笑了:“喬三哥哥,你看你做的好事,把土匪都引來了。”大家也覺得委屈,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放下碗筷,拿起兵器一個個站起來。

曹太保起身來,衝著為首的一個大胡子山賊說道:“袁大當家的,這是鬧哪出啊。”

那大胡子麵露尷尬,“曹太保影響你們吃飯了,不過我可不是大當家的了,現在大當家的是這位龍爺。”說完,退後半步把一位精瘦的男子托了出來。

換人了,難怪了。曹太保猜想原來新來的土匪頭是這位,定眼看去,這位龍爺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精瘦精瘦,眼露精光,太陽穴凸起,一看是為內外兼修的人,能降住袁大胡子的必然手上功夫了得,自己雖然比袁大胡子高那麼幾招,但是對上這個人吃不準。

“原來是龍爺,幸會幸會!”曹太保打拱搖搖拜去,龍爺抬頭哼了一下。

喲,啥意思啊,以為吃定我們了,給個章程吧,曹太保心想,轉頭看了下王崇遠,王高手之前聽到吩咐這次不出手,所以直直的望向對麵,眼光沒理睬曹太保,這下曹太保會過意來,這次王高手準備看戲。

曹太保清了一嗓子,喊道:“龍爺,給個章程吧!”

龍爺哼了一聲,旁邊一個小夥子替他回答:“龍爺說,那酒留下,然後給500兩銀子,就放行。”

曹太保聽到這話,心裏竊喜,感情這位龍大當家好一口,不過酒是喬三爺的酒,從他那搶酒可能麼,這回王崇遠看不成戲。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這酒壇上了,喬三爺也沒客氣,跟沒聽到似的,讓秀秀倒酒,和少女一起喝酒吃菜,大力跟猴子端著飯碗跟著一起海吃起來,心想王高手在,這些土匪吃癟定了。

得,人家根本不理這一套,龍爺生氣了,想我終南三把刀劉德龍多少是個人物,這回被人家掉鏈子了,打吧,找回麵子。

這邊護衛隊也覺得憋屈,這麼一弄飯菜都快冷了,操家夥就等曹太保一聲號令。

都準備好了,那就打吧。龍爺聲音有點怪,雞公嗓子,喊道:“兄弟們上!”

大力跟猴子一瞅不對,連扒了幾口飯,跟著一起衝過去了。四十多個護衛隊員對上百多號土匪,開始廝殺起來,王崇遠後退站在喬三前麵,保護他們喝酒吃菜。

龍爺還沒動手,站定了看場子。

還別說,大力和猴子兩人配合真是默契,一個在前麵舞大刀,猴子不時從後麵鑽出一槍,沒一會七八個土匪倒下了。少女在一旁見著高興,喝上一口酒,叫一聲好,“大力哥、猴子哥你們真棒。”

場麵有點混亂,護衛隊常年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形成陣法,土匪人雖多反而討不了好處。

龍爺發話了,“射箭!”

一陣箭雨下來,七八個護衛隊的中箭受傷,大力大刀舞的滴水不漏,猴子也幫忙挑了幾隻要命的箭,這兩人倒是分毫不亂,毫不猶豫往前殺了過去,轉眼又砍倒幾個土匪。

“再射!”

又有幾個護衛隊中箭。

曹太保見兄弟受傷,邦邦邦,子棍劈裏啪啦一陣猛打,把袁胡子打退七八步遠,後縱兩步,取出弓箭,嗖嗖嗖,三箭連發還射,箭無虛發,射趴對方十幾個射手,那邊射手這才消停了下來。

袁胡子見兄弟受傷,舞起長刀上來拚命,這兩人又幹上了。黑虎對上兩個當家的,光頭強當家也拖上兩個當家,這樣土匪那邊唯一的當家的也站不住了。

龍爺取出鴛鴦刀,奔曹太保去了,心想幹掉曹太保的,這場戰基本就完了。袁胡子見龍爺過來,心中暗喜,當當當一陣猛砍後,退身擺開架勢,等著二對一。

結果等來了一對二,王崇遠也不是吃素的,喬三酒也喝完了,點了個頭,王崇遠縱步如飛,一轉眼就到了曹太保前麵,對曹太保點了個頭,曹太保會意後退,準備繼續放箭。

這下土匪們就慘了,王崇遠空掌一對二遊刃有餘,曹太保連珠箭一箭一個,不光射小兵,時不時還往黑虎和光頭強那邊射。

嘭的一聲悶響,袁大胡子紮紮實實中了一掌,吐血飛出很遠,倒地不起。龍爺冷汗直冒,返身就跑,王崇遠打的高興見對手跑了,心裏就不高興了,跨步就追,越追越近,土匪們見當家的跑了,雖然沒聽到撤退的命令,也跟著一窩蜂的跑了,龍爺心裏隻喊命苦啊,爺這是以退為進,聽見王崇遠距自己就兩步,突然返身刷刷刷三柄飛刀分上中下,取對方眼睛、心髒和褲襠而去,這比嶽家回馬槍厲害多了。

王崇遠這下愣住了,兄弟你這飛刀太突然了,這才想起一句話來,窮賊莫追。急切之間,一雙鐵掌一上一下護住上麵兩刀,抬腿交叉保住命根子要緊,大腿是難免中上一刀。

曹太保見到這個情況,對著龍爺射了一箭。啊、啊兩聲,大的一聲是龍爺的,回頭的時候眼睛被射穿了,當場掛掉,就為了一壇酒把命丟了,而且酒還沒喝到,死的冤枉。小的一聲是王高手的,大腿狠狠中了一刀。

土匪們見新大當家的死的如此之慘,跑得更拚命了。曹太保喊了聲,都別追了,受傷的治傷,死掉了兩個倒黴的是另外兩個護衛隊的,大家默哀了一會,接著吃飯,隨後火化了帶回去。

心驚膽戰躲在後麵的夥夫們,見土匪打跑了,高興的跑出來忙著做飯,心想絕對不能讓英雄們吃冷的,重新做了四大鍋,一鍋糊辣羊肉湯,羊肉加倍,一鍋臊子麵紅油多給,一鍋香米飯又淋了香油,一鍋清湯羊肉麵給傷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