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卿西在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不停,真田弦一郎像個溫柔的丈夫,收拾著餐桌上的酒瓶和茶幾上的易拉罐。等到他走到垃圾桶那邊的時候,再一次皺了皺眉頭。
簡卿西的家之所以這麼幹淨,一定是保潔阿姨來打掃的緣故。
否則,這個垃圾桶裏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易拉罐?!
真田弦一郎下意識地去看易拉罐上的標簽,如他所料,所有的易拉罐上的標簽,最主要的一個字就是——“酒”。
拳頭微微握緊,捏的易拉罐也發出了聲響。
她是不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洗衣機裏還有沒洗的衣服,真田弦一郎走過去,檢查了每一件衣服——更加的不出他的意料,每件衣服上都有女人的香水味,更可怕的是有幾件衣服的領子上還有女人的口紅印!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真田弦一郎伸手便擦掉了那個口紅印。
頗像個,醋桶。
簡卿西洗完澡出來,看見真田弦一郎別扭的樣子,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她沒有說話,而是如貓一般,輕巧的走到真田弦一郎身邊。
“在看什麼?”她伸手,握住了真田弦一郎的手,嘴角的笑容十分明顯。
“你……”真田弦一郎看她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寬大的襯衫,而且還光著腳,不禁又一次皺起眉頭。
“有地輻熱,很暖和。不要總是皺眉頭,像大叔。”簡卿西笑得十分燦爛,伸手就去摸摸真田弦一郎的眉頭,幫他舒展開。
“喝了那麼多酒,還是去休息吧。”真田弦一郎硬邦邦的開口。
“呐,這麼關心我,卻要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眼見真田弦一郎就要抱著她回房間,簡卿西插話道。
“嗯?”真田弦一郎偏頭看了看她,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喜歡我對不對,真田?”簡卿西直視他的眼睛,大膽的猜測著。
“你……你喝醉了,去休息吧。”真田弦一郎慌忙避開她的眼睛,打橫抱起她,就朝臥室走。
“真田,你告訴我,是不是?”簡卿西的眸子明亮的嚇人,讓真田弦一郎確實想避開。
“說啊!”簡卿西幹脆從床上站起來,板正真田弦一郎的臉,質問道。
“你休息吧。”真田弦一郎默不作聲的推開她,就準備朝外走。
簡卿西沒站穩,跌坐在床上,沒有繼續說。
門輕輕地關上,真田弦一郎平複著呼吸。
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的腦袋“嗡——”一下就大了,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連心跳也是亂的。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喝了一口水。
不知不覺,竟拿錯了杯子——那是簡卿西用過的杯子,還留有餘溫。
他抓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並不是因為拿錯了杯子,而是……房間裏太過平靜,安靜的讓人心慌。
他又一次打開門,心卻再一次揪起來。
簡卿西雙手抱著腿,蜷成一個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默默的流淚。
“你……”真田弦一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訝異看著她,張開嘴卻發不出音節。
她沒有理他,隻是把頭埋進膝蓋裏,發出一點細微的抽泣聲。
真田弦一郎有些不忍,輕輕地關上門,走到她身邊。
“又怎麼了?”他柔聲的問道。
“……真田……”她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哭得很傷心。
真田弦一郎不是沒有見過女孩子哭,也不是沒有看過這樣的場麵,隻是對於簡卿西來說,這個場麵未免不太正常,因為……她實在是……對,就像是突然有一天不二周助生氣了一樣匪夷所思,簡卿西不是一個可以流淚的人,而她現在……哭得很傷心。
真田弦一郎下意識地抱緊她,似是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慌亂。
“媽媽去世那天,也是這麼關上了門。然後出了門,卻發生了車禍。”簡卿西的聲音很細、很微弱,但真田弦一郎卻可以真真切切的讀出她的心意。
“我不會走,會一直陪著你。”真田弦一郎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安慰道。
“媽媽曾經也這麼說過……”簡卿西說道。
“我是真的,會一輩子陪著你。”真田弦一郎難得地笑了一次,那麼溫柔。
“真田……”簡卿西抱著他,弱弱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真田弦一郎點點頭。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