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3)

第一百三十六回喜對吟詩話敘慕情

說前程衷語警書生

話說呂相爺一行,到淇縣這古都朝歌住宿歇腳,順便觀覽了僅存古跡摘星台。又看到商朝忠臣比幹,為勸導侄君紂王,竟被殘酷摘心的地方碑刻,均為那荒淫無道,自損棟梁臂膀,敗國之君的荒唐而感慨。隨後便到了兵師謀祖,鬼穀先生的隱藏授教之地,遊觀了雲蒙山鬼穀洞,甚覺驚奇玄妙。看到了千多年前的遺跡,依然曆曆在目,許多遐思遙想湧上心頭,通過相爺等人講述,使大夥受益非淺。接著又來到鬼穀峽道,觀瞻了傳說中的怪字天書,卻是一塊天然石壁,看了似字非字的奇景,也是興趣盎然,說笑有聲。

隨後當大家趕往孫臏墓時,卻意外遇到了急著找尋的壯士寧真,真是大喜過望。當聽說山崖處有個奇妙洞穴,便想去看個究竟,於是安排人保護呂相爺,王紹清同白誌遠等,便跟隨寧真來到洞內。觀看過後,大家都不大明白,這甕壇形山洞如何成因,正在議論不明時。隻聽白誌遠說道:“看這洞窟奇特,要知如何形成!還須費些腦子。要叫我看,恐怕是山崖頂端原來是個坑穴,這底下有條暗河空洞。由於上麵長期有水流滲入,不時有洞頂石頭彤塌,順水衝出到山外,久而久之,便在底下形成空洞。這樣上麵的山石水浸過重,托不住時,便整體塌下,形成了今日的樣子,又恰好留下個洞口,便可由此進入暗河。恐那洞中也很寬大吧?”大家聽後,均覺說的有些道理。

這時寧真道:“不愧為山寨軍師之能,知識淵博,見識高第!竟能透過表象,便可悟到根由,真也令人欽佩!”大家也忙附和說是。白誌遠忙笑道:“寧兄過譽!其實我也是根據,這所見到的諸多山洞情形,隨意胡作猜測,不可當真!叫我看便叫做‘天甕坑’,或叫‘天坑’,豈不更貼切!”寧真即道:“妙哉!我們當時進到這洞中,也覺不可思議!就不明這洞坑,是如何形成這等奇妙模樣?所以才想下到裏麵探個究竟,也是好奇之心使然嘛!叫您這一說,頓時豁然開朗。果然洞裏麵很是寬大,直往下傾,多有水流痕跡,還有山石蹭磨的刮痕呢!定是說的沒錯。我看也就不須再冒險探洞了,不如咱這就出去,大家意下如何?”大夥連忙說好,便一道走出洞來。

隨來的兩人見大夥出來,便即忙站起,已是稍作收拾,頓時顯得精神許多。大家一看,也是雄逸非常之人,英挺俊拔,年齡不過二十來歲,雖身穿了深色衣褲,也是幹練利索,倒有江湖武者之風。大家心說道,看這二人之像,能與這寧真交往之人,必不是俗泛之輩,也都另眼相看。寧真即說道:“我這兩位朋友,一個叫林彬,另一個叫龐舉,均是本府江湖好友!身手俱佳,也曾跟我學過武藝。本想認我為師傅,可我覺得年齡不大相稱,還是稱兄道弟好!也不顯得拘束,所以常在一起湊伴。這回也是約其同來此地遊玩,可巧碰到貴人,真是三生有幸!”說完曬然一笑。

隨後,將穀老英雄首先作了介紹。說是常提到的武林奇人“無影客”,便是這位穀老前輩!曾與家父相識,所以薦引跟隨左右。你們還不快來拜見!那二人一聽,頓時大驚無措,恰似轟頂巨雷,震撼非常。連忙給穀雲川老英雄,跪地叩禮道:“小輩拜見穀老前輩,備感榮幸!還望多多教誨。”穀雲川也忙扶起道:“相逢巧遇,無須多禮!江湖武林,多出俊才,真是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看來後生可畏呀!”也是有些誇讚之辭。三人高興萬分,忙說遵從教誨。

穀雲川便道:“這回路過貴家山莊,與寧老英雄把酒言歡,並夜宿莊上,承蒙款待,甚為相契!曾將你兄弟三人,托付讓我照應,理當盡責。如今我是有事來南邊,也順便護送老大人歸京,這些跟隨來人均為護衛,也是邊關將校,武林同道!隻是便服打扮,自有用意。若願同行,到京事完後,可共回邊關為國效力,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嘛!”說完看三人態度如何,隻見寧真道:“老前輩教導有理,晚輩哪敢不聽?隻是我等都是江湖之人,平日狂放不羈,就怕到軍伍不大適應,將如何是好?”話中顯然露出擔心。

隻見穀老英雄哈哈笑說道:“此話差矣!你看這裏哪位不曾是江湖豪傑?你身邊這位,本是我的徒侄,名叫王紹清!還有我三個徒弟。時逢邊關有難,奮勇從戎,如今不足一年,便均被提拔為將軍,而且威震遼寇,被稱為‘神飛,神劍,神棍,神鞭’四將軍!那是何等威風?現在紹清被命為‘團練備軍’總帥,身為大將銜。還有這位書生軍師,名叫白誌遠,曾是名震邊關太行義軍總舵把!這不歸入備軍後,任總軍師,亦為大將。均能參讚帥府軍機!是何等的榮耀?其它各位,也都曾是江湖武林之人,叱吒風雲,武藝不凡!這不也都在備軍效力。如今邊關不寧,正是用人之際,身懷絕技之能者,自當重用,多多益善!好男兒誌在四方,又何愁沒有用武之地呢?”說完兩眼直看著三人,見均露驚吒表情,顯是沒想到。

這時王紹清道:“我知寧兄等均為豪爽之人,這些隨來者,也都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既然走到一起,均應同心同德,自會相互照應,這點勿疑!若是看我等無節操德義,心不如願,難於為伍,可隨時抽身走人,決不阻攔。不知幾位尊意如何?”說的也是坦誠有信,擲地有聲。這時寧真三人,互相點頭示意,於是同抱拳跪地道:“就聽老前輩指薦,拜見總帥軍師大人!在下願意跟隨左右,決不返悔!”王紹清白誌遠忙叫免禮,便上前扶起,一點無強勢官架,立使三人感動非常。

大家見此情景,也是十分高興,為又收了幾位武林同僚而興奮。這時白誌遠不禁高吟道:“鬼穀迷峽藏甕山,危崖陡峻能者攀。巧遇豪士本無意,天坑奇妙欣賞觀。良師益友情手足,聆聽教誨赴邊關。征途風雷清嘯吼,劍舞刀揮指日間!”吟罷微微一笑。寧真頓時高興道:“軍師大才,出口成詩,極堪欽佩!兄弟也來一首奉和,敬請斧正!”隨即掃視一下周圍,即高吟道:“鬼穀妙境有仙山,遊覽隨意奮登攀。誰料奇趣高崖畔,甕洞天坑探究觀。巧會武林泰鬥麵,教誨指引向邊關。今隨豪眾從戎去,擊遼浴血指顧間。”白誌遠應聲道妙,撫掌讚許,言說遇一詩友也!大家也齊聲道好。這時崖下也傳來叫好聲,原來是相爺等也赫然聽到佳吟,都盛讚兩位吟詩頌賦者才俊文卓。

王紹清看時候不早,相爺諸人還在崖下等著,便招呼大家下山會齊,同往附近的孫臏墓拜謁。大夥便順道而下,倒是輕鬆許多,本就不算高,轉瞬即到。等到相爺麵前,王紹清即作介紹,並說已收為備軍聽用,自會安置妥當,呂相爺高興點頭。三位壯士忙施禮拜見,呂相爺看均是風貌精達,身堅體壯的年輕武者,心中很是欣喜。即忙撫慰道:“寧壯士遵從父訓,各位深明大義,邊關赴險,為國出力,實堪嘉許!既為軍伍同道,應遵從軍紀,忠於職守,服從調遣,一改江湖習氣,自會成為好將官。”三人立即應是。這時才知眼前這老儒士,便是大名鼎鼎的朝中呂蒙正老相國,真有受崇若驚之感。

隨後,大家隨相爺等,來到不遠處的孫臏墓旁觀看。見是在穀內一座坡上,已是棘草叢生,墳頭禿敗,隻有石碑一塊,上刻有“孫臏墓”字跡,並無稀奇可言。就在附近的一處山崖旁,有人駐足觀看,隨手指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於是那縣令道:“那邊崖上便是傳說中孫臏的石棺,至今也難有定論。”說著還用手相指。呂相爺便移步到了崖下,大夥跟隨過來。仔細往上一看,果然有個似棺木的山石懸座於崖畔,雖不甚奇險,也是難於登攀上去。相爺便笑道:“恐是個傳說而已!想那孫臏至殘,移步尚且困難,又怎能攀到高處去鑿刻石棺呢?就是雇人所鑿刻,又怎好裝殮入內?顯然不合情理。何況我華夏風俗,是死後入土為安。恐怕還是埋在了什麼地方,並不為人知曉!也是防備後遇不良者,盜墓為取得兵書戰策,所設的迷魂陣吧!”大夥聽了,紛紛點頭說可能是這麼回事。

大夥看前方已無甚好景致,觀覽到此完畢,時候已接近晌午,便從原路向回走。也有六七裏路,道路已是熟悉,不久便來到寺院前。於是相爺同穀老英雄下驢,登階進了寺中後院,倒是幽靜清閑之地,做為待客用餐之所,自有寺內廚僧操持接待,所帶衙役幫辦。寺中齋飯均為素食,倒也清爽可口,帶有地方特色,也算是別有風味。等大家吃過午飯,相爺等略作歇息,寧真等三人趁便收拾好自帶物品,均換了幹淨衣裝,更覺神采奕奕,儀表出眾,得到大夥青睞。隨後與寺中結付食宿費用,那幫辦的衙役自是應承,便一並由縣衙付給了事。也是那縣令有話,卻會辦事,花費不多,自討得各位大人歡喜為是。

這正是:鬼穀崖壁藏玄機,幽暗甕坑透暗虛。坡高難阻登攀客,洞深更引探險迷。恰遇豪士非尋比,江湖陌路信不欺。泰鬥道明前程意,俯首甘受將軍驅。

卻說呂相爺等人,遊覽拜謁了雲蒙山千年鬼穀洞後,騎馬驅車,趕回了淇縣朝歌古城,晚間自然擺下送行酒宴,也是那縣令殷勤盛待。之後便在驛館中,再住歇一晚,將寧真等三人自也安置住下,本是隨有馬匹,不須再行尋借,便也喂在槽上。閑時,寧家三兄弟自會談到,何就跟隨這幫貴人之因,寧武便一五一十的告知經過,寧真不禁大笑道妙哉!言說真是‘因禍得福’也。就連在一旁聽著的林彬龐舉,也都覺得蹊蹺,不可思議!連說恐是‘天意如此’吧!

接著又說起那胡朋之事,才知道與家北麵山中,曾風雲一時的山寨雄豪有關,而且紛繁複雜。話中也聽出還與遼軍牽連緊密,所以導致山寨內部產生分裂,也是那幫江湖之人,想利用遼軍勢力奪取山寨權利,成了叛逆不齒之輩。反被人家設計,來個一網打盡,隻跑了胡朋一人,這才到自己家中藏匿,真也是個羞恥之事。雖不知內情,算是交友不慎,還可原諒!可那在家門口盜馬欺客,卻是不容原諒之錯!有違家訓。好在已有老父教訓,又經這幫恩義之人原諒,寧真也就不好再行多講,隻好說今後不可再犯,否則定難饒恕!那寧武本就怕這長兄,也隻好乖乖認錯。

隨後又說到那扁鵲廟旁,篷山上的雲峰庵中的道姑,還牽扯出個雲霄真人,再就是那龍興寺的老住持,也與這山寨的叛逆之人有關聯。也確是複雜難解,驚的寧真等人目瞪口呆,心說這些可都是江湖中有頭麵的主,那雲霄真人的劍法之妙,也是名不見經傳,絕非泛泛之輩。就這妙虛道姑,也是經高人傳授,劍道可屬一流,絕不是江湖俗輩可比。那龍興寺高僧住持,也是個隱藏不露的能家,均為江湖高人,恐是同師授藝,均不可小看也!這寧真絕頂聰明,知道這幫叛逆之人,其中必有關係緊密內因。否則,雲霄真人不會急返北地,那道姑或許也牽涉其中,今後必然會掀起風雨,卻真是不可預料之事,龍爭虎鬥,自會損傷。自己或會卷入其中,實未可知,不免有些擔心。

接著說起這白軍師,寧真聽說與那叛首白天鵬,還有近親相連,並與那遼軍的蕭天左大帥,均為至親,也是吃驚不小,實沒想到。又聽說這書生軍師,雖不會武功,可卻與這王軍帥為契友,還是那威震邊關的三位神將師尊。既能統領群豪,甘願俯首聽命,讓遼軍聞風喪膽,心懷忌憚,確非一般。讓寧真從心中佩服,也感到難於理解,好似有種奇異之感!受好奇心驅使,不禁就想探究其中奧妙。還有今日那白誌遠,視窺出那天坑甕洞之迷,竟然才思敏捷,出口成詩,意境高遠,勁勢飛揚,正合意投。他平日曾頗為自負,沒幾個能看上眼的風采文人,今卻被此人所征服。

據此緣故,他對白誌遠頗具好感。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江湖中遊走,在前些時也曾聽說,北地邊關山中出了一幫英豪,建寨聯營,敢與邊軍遼軍相抗,還打出了自己的威風。於是也在探聽消息,覺得很為羨慕,總想與這些江湖豪俠接觸,或看能成大事,便投身進去,也不枉自己文武雙全,隻能在江湖中瞎混,總歸難混個名堂出來。後來知道距那蓬山不遠的西南山中,就有個隱蔽山寨,所以曾前去探訪,接觸過響岩山的幾位好漢。因知山寨麵臨艱難抉擇,前途並不明暢,邊關已出現複雜局麵,弄的均是人心惶惶。再加雖然相距不遠,但卻是兩府所轄,人地生疏,才沒敢貿然加入。

寧真後來聽說山寨之人,均歸入團練備軍,眾頭領除叛逆者被清除外,其餘均安置了軍伍將校。還配合邊關大戰,一舉將遼軍擊潰,為保邊疆立下功勞,均得到獎賞,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覺得未能抓住時機,錯過了出人頭地的好機會。所以這次巧遇,勢將給予彌補,可真是世事變化無常,說不準是怎麼回事。寧真心中高興,便對兩個兄弟說道:“其實我曾同個朋友一道,到過咱家西麵獐貘之地,往上有座小天池,那地方也叫大地岩,山高路險,很難攀上。我們卻登上了山頂,你們不知道,我的真正目的是幹啥吧?”說完看著幾人微笑,倒弄的幾位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