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隨起,浸染周遭。石生浴血,情相駭人至極,即連幽衛亦出意料,眸予雙掌,喃喃自惑。但下一瞬,他卻如觸鬼門,寒意覆心,連忙彈身躍退;隻因石生受創,眼中非無頹靡,反盛精光!
……
赤睛泉,常溢不竭,更滲周土寸草難生,當中所藏雖非精蘊,亦可現得霸烈無方。黃土既此,遑論人身。石生誤飲,盡使泉中滲物內遊不定,鑽據甚深。若較常往,隻怕日久經伐,暴病橫死;但,其與幽衛纏戰不休,又中赤蟲王毒於先,一身血氣燥湧奔流,將得滲物帶過百骸,存經入腑,加劇其害。
二人戰於晶壁石穴時,石生體內炙毒、滲物、真氣互爭互拒,經絡早已不堪重負,全憑執念強撐。恰時,幽衛勁招暴起,六記重掌,力透人身,連帶體內氣、物失衡。皮肉既損,其下爭湧如何困梏,胸腹、背門,先後溢血,隻一瞬間,如蓄而發,血氣、毒物爭相奔奪。
壓覆驟減,即似人身負石,分崩離析,輕快舒暢。
……
“呼~”一口濁氣,略帶粉顏,回息之餘亦將心間聚抑吐出。而此同時,晶壁著血處,自化消融,隻是這番變化,全未教得三人察覺。
心伴驚疑,留視良久始未見得異相再起,幽衛不禁自感羞惱,隻怪己身猜忌頗多,未能一舉將其拿下。隨是口中呼喝,再執重掌擊去。“裝神弄鬼!區區殘身也妄與我相峙!”
紫墨煙霞,霎時濃鬱流轉,一隻蒼白手掌如出淤染,沉色難濁。石生自知難撼,隻能擦壁退讓,可幽衛傾力一擊又豈易與。隻見掌力劈空,乍生爆響,波紋可現,即連隨帶煙霞亦蕩激散。石生側身受勁,震隨腳步踉蹌;此機既現,幽衛掌變爪式,橫掃而來。
“砰!”勁響傳聲,卻非來自爪間。一條赤腳,無聲無息,迅猛如雷,橫踢幽衛顱側,將其摜予晶壁之上!耳中亦傳伴語,“休傷我主!”
……
濟元宗外十八裏處,殘垣斷壁,盡惹悲涼。祠堂中,瘋叟跪匐,痛哭流涕,往憶亦隨哭聲曆曆回晰。
……常清村,乃濟元祖師伴身藥童感澤所立,護守一方;期間居者,亦其後人。原本,村中清寧安樂,又以濟元聲明於外,時有問醫旅人過往留駐,日子到也平足有餘,但變故,卻如夢魘侵襲,遮罩心覆。
十六年前,夜深人靜,正置酣眠時分。忽然,一隊疾行之人踏足村界,一言不語,竟對村中駐民大肆屠戮。當時,牛武方置天命之年,守入祠堂掌燈常明,驚現此景,亦為失色,口中連起呼喊,直向警鍾跑去。聽得呼聲,村眾隻當強匪來襲,不少輕壯奪門抗敵。但來人凶悍,隻一片刻,已有數人慘死拳下。眼前情勢,直教牛武震驚非常,村人自幼修習祖宗傳下武藝,雖難言精妙,卻也非尋常匪盜可比……這班人馬……不好!
驚覺有異,牛武立時喝吼,驅人報往濟元;但在此時,一條身影已然立於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