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2 / 3)

成誌超想把幾天前他家裏也挨過一磚頭的事說出來,可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問:“師生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今早一上班就來了。”

“為什麼不立刻向我報告?”

“這種事......”馮天一看了看成誌超的臉色,小心地選擇詞句,“我是想,作為主要領導,還是讓您盡量回避一些的好。我們這些當副手的,有責任為主要領導遮風擋雨,待把情況搞清楚,也有了初步的意見,再向您請示彙報。不然,啥事都讓一把手打頭陣,在處理上就連點回族的餘地都沒有了。凡是鬧到縣委縣政府的人,情緒都很激烈,提出的要求也都很不好答複,還是讓他們冷靜冷靜的好。”

成誌超冷笑:“像這種情況,是不是由主要領導打頭陣,和向不向主要領導及時報告,不是一個概念吧?”

馮天一尷尬地說:“我......向陳縣長請示過,陳縣長......也是這麼說。”

人家既搬出了陳縣長,成誌超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他又問:

“吳老師的傷重嗎?”

“不輕。後腦勺被打了一個大口子,除了外傷,還造成嚴重腦震蕩,好在已沒有生命危險了。正在醫院裏治療呢。”

成誌超沉吟片刻,說:“那你回屋吧。把魏樹斌叫出來,我聽聽他對案情是怎麼個意見。”

馮天一回辦公室去了。魏樹斌出來,仍不說話,嘴巴上叼著煙,一口接一口地吸。

“有沒有點線索?”成誌超耐不住,問。

魏樹斌搖頭:“歹徒打了人就跑,又是騎在摩托車上,線索沒有,但我有一點感覺。”

“什麼感覺?”

“吳瑞之老師的女兒前些日子接連到縣裏反映情況,縣裏卻遲遲沒有個明確處理意見。吳老師按捺不住心中的義憤,前兩天寫了書麵材料,並把自己要越級上告的打算說了出去。就在這種時候,發生了吳老師夜間挨悶棍的事,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而且,我分析,這個事和那個事表麵看互不搭界,但極可能是一個團夥所為。”

“那個事是什麼事?”成誌超問,他以為魏樹斌已知道了有人夜裏砸他家玻璃的事。從省城回來後,他一直把那個事咽進肚裏,沒跟任何人說。

魏樹斌看了成誌超一眼,意味深長地淡淡一笑,說:“那事成書記不會忘吧?人事局的檔案還在我們局裏鎖著呢。”

成誌超隻覺臉騰地熱起來,他聽出了魏樹斌話裏有責怪甚至揶揄的味道。

“哦,一個團夥?你具體說說。”

“眼下還無證據。我是說,這是憑我多年辦案的感覺。也許這種感覺,隻能等兩個案子都破了,才能得到證實。”

成誌超說:“我同意你的分析,那你就帶人,下大力量,把這個案子當個突破口,力爭盡快給師生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這就去醫院看看吳老師,也許能從他那裏多少找些線索。”

“又一個突破口......”魏樹斌嘀咕了一句,似乎又淡淡地笑了笑,但沒多說什麼。

成誌超猜想得到魏樹斌表情裏的意思。兩個案子,如果確有一種內在的聯係,那人事檔案的事已有充足的線索和足夠的把握,何不就從那裏突破,一舉撕破對方的防線?似這般布陣用兵,就有舍本求末,放著坦途不走而偏踩泥潭的意思了。前一個突破口本是兩人早就商定的,這期間也並沒出現什麼特別的情況,怎麼說變就變了呢?突破口若是一多,那還有什麼重點突破的意義?兩軍對陣,已議定的戰術原則,不該說變就變吧?

讀懂了魏樹斌表情的成誌超心裏慌慌的,也愧愧的,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更怕魏樹斌在這個敏感的問題上直接逼向自己,轉身就往外走。

成誌超跨進小車前,見一位女教師從那些肅立的學生隊伍後麵跑出,直奔他而來。

是林老師,張景光的愛人。成誌超站住了。

“謝謝你給我打來電話。”成誌超先開口。

林老師說:“師生們請求和縣裏的主要領導對話,但在家的縣領導隻說找不到您,還說您的手機不開。老師們也是沒辦法,我才打了這個電話。這個事,如果沒有您親自過問,怕是吳老師就要白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