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曆史遠沒有經曆曆史這麼震撼,亞索從未想過,與趙信把酒言歡之時,趙信唏噓不已的事情,他會親身經曆一遍,他眼睜睜的看著曆史的發生,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盧錫安與眼前的杜克卡奧再一次提醒他,這一切是赤裸裸的現實,不是虛幻。
“當年你若能如現在這樣沉默,你早已是我將軍府的一員,我不懂,飽受爭議的留在德瑪西亞,那偌大的皇宮真的會比我的將軍府好,更值得你趙信鞍前馬後嗎?”
杜克卡奧指著趙信身後人影忙碌不斷的德瑪西亞皇宮,討論著以前的事情,搖頭歎息。
實際上,在嘉文二世之前,也有一個人試圖搭救過趙信,這個人就是杜克卡奧。
在信奉實力至上原則的諾克薩斯,擁有著絕對力量的杜克卡奧將軍,讓人又敬又怕,能夠歸入杜克卡奧麾下,是很有諾克薩斯人夢寐以求之事,實際上,杜克卡奧雖然下手冷酷,也的確是個惜才之人。
杜克卡奧的眼光很毒辣,他甚至比嘉文二世更早的看出了趙信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以他在諾克薩斯的勢力和名聲,想要從絞肉大賽救出趙信,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所以杜克卡奧找到了趙信,和招攬其他人的方式一樣,杜克卡奧喜歡用絕對的力量讓人臣服,而這招屢試不爽。
結局是既定的,和自信的杜克卡奧將軍想象的沒有差別,強大的實力是他最有力的保證,趙信輸了,敗在了他的手裏。
然後杜克卡奧給了趙信一個相同的選擇,這個選擇他給過很多人,卻又為數不多,杜克卡奧能看得上的人,實在是不多。
“我拒絕!”趙信搖了搖頭,回答的斬釘截鐵,似乎他早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早就想好了答案。
或許從一開始,趙信就注定了與所有人不同,他與所有歸於杜克卡奧麾下而免於一死的人背道而馳,他拒絕了,而在杜克卡奧提出這個選擇之後,趙信是第一個拒絕的。
那天的杜克卡奧也與以往不同,巫妖之禍放過了趙信,趙信是第一個拒絕他的人,也成了第一個拒絕之後第一個錯過的人,他沒有下殺手。
趙信的拒絕,即便是現在,杜克卡奧也有點惋惜,至始至終,他都覺得趙信是個人才,頗有大將之風,作為一個私人管家實在是委屈趙信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趙信沉吟了一下,說出了當年沒說出的下半句話,也解答了杜克卡奧的疑惑。
“都說我諾克薩斯一昧的崇尚實力至上原則,以實力將人劃分等級,可你趙信若是手無縛雞之力,嘉文二世會許你此職?
說到底,德邦與諾克薩斯都是一樣,嘉文二世與我也相同,看中的都是你的實力,你的價值。何來的道不同?”
聽著趙信的回答,杜克卡奧手中的雙刃停在了指尖,突然大笑起來,這個理由,是他玩玩沒有想到的,杜克卡奧接過趙信的話,饒有興趣的問道。
一位將軍與一位武士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將軍要能說會說,出征之前鼓舞士氣,整頓軍心,才能夠無往不利,所以將軍可以是武士,更得是一名出色的演說家。
趙信默然,杜克卡奧說的很有道理,他卻不能認同,也無法反駁,隻能沉默著。
“各為其主,各司其職罷了!”
杜克卡奧輕語,這才是他與趙信最大的區別,也是趙信當年沒有選擇杜克卡奧,反而繼續待在絞肉大賽的原因,注定趙信會遇見嘉文二世,被他所救。
命運總是充滿戲劇化,趙信等到了命中注定的貴人,嘉文二世救了維斯塞羅一命,而趙信終究沒能救下嘉文二世,一命換一命,某種程度上來說,杜克卡奧的選擇依舊沒人能拒絕,拒絕的人都已經死了。
“盡情享受你剩下的時光,很快,瓦羅蘭大陸就不屬於你了,杜克卡奧將軍。”亞索扛著他的長劍,看著杜克卡奧的背影,戰意激蕩,依舊想要打一架。
亞索在挑釁杜克卡奧,同樣的,他所說的也是事實,嘉文二世駕崩,嘉文三世登上皇位,曆史的車輪滾動,將正式跨入亞索熟知的那個年代,而那時是沒有杜克卡奧的。
杜克卡奧的消失,無論是死亡還是其他,大陸隻有他的傳說,而沒有了他,他早已過了締造傳奇的歲月,隻能留在人們的言語之中,瓦羅蘭不屬於他。
“哦,玩劍的預言家,還是會預言的劍客?”杜克卡奧回頭,這是一場本不該存在的對話,跨越時空的交談,“不過,我是玩刀的,隻信今生,不信來世,更不相信預言,大多數的預言家都沒有預測到他會死在我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