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再不再見(1 / 2)

寧可看著羞臊不堪的仰望,天真的哢吧了兩下眼睛,一雙大眼睛,飽含強烈的求知欲望,靜靜的等著仰望回答。仰望嗯啊了一下,腦袋左轉轉右轉轉,不知怎麼說。偷眼看看寧可,一手拄著下顎,一手放在小桌上一動不動,眼裏盡是無知、單純、渴求解答的目光。寧可等了一會,見仰望還是不說話,非常誠懇的問:“不是你有什麼病吧?”。仰望看她那麼真誠,彎彎的眼睛明媚可人,毫無做作,想撲上去用行動回答這個問題,看還要不要這麼問。寧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仰望說話,漸漸的變得很失望,輕輕歎了一下:“好吧——”。仰望不想這麼停下話題,整了整身子說:“該我問你了”。寧可呸了一下說:“不覺得發燒啊,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好意思問我?”。仰望覺得自己從來都是想說就說,想做就做,從沒被什麼事弄得畏手畏腳無所適從的。今天對著寧可,就像白癡一樣,隻會嗯嗯啊啊,說上一句馬上就能被寧可的話說的無言以對,這是遇到克星了。寧可嗬嗬笑了,放在桌上的手開始在桌麵上敲打起拍子,腦袋隨著打拍的節奏上下微微晃動。仰望幹咳了一聲說:“你再問一個吧”。寧可停下拍子鄭重的問:“不會這次你還不回答吧”。仰望蔑視的哧了一下說:“我還怕你啦”。寧可高興的說:“好啊,好啊,真怕你像耗子似的,敢偷不敢說”。仰望自認是堂堂男兒,硬要寧可說成耗子,霎時間來了英雄氣魄,沉著有力底氣十足的說:“你問啊,多大的事還不敢回答了?”。說完眼睛堅定的看著寧可,意思是說:“問吧,能被你嚇到?問什麼說什麼”。寧可特別開心,說:“這還有點男人味,聽好了,問題來了”。仰望紋絲不動靜待提問。寧可說:“昨晚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你心裏想什麼了?”仰望瞬間從腦袋上流下汗來,用手抹著頭上的汗水嗯嗯啊啊的低下了頭。寧可一邊看著仰望一邊奇怪:“怎麼了,這個也回答不了?”。仰望暗暗後悔方才逞的是哪門子英雄。寧可盯了半天沒有答案,扭過頭看向窗外,桌上的玫瑰花和寧可秀美的麵龐從窗玻璃上反射出來,像一幅畫,看的讓人心醉。仰望有些癡了,希望火車最好一直這麼開下去不要到站。

晚上的時候,仰望準備睡覺,心裏有一點小小的異樣,不知怎麼的,特別喜歡看寧可的模樣,盤算著,最後一晚共處一室,讓寧可睡下鋪,自己在上鋪神不知鬼不覺的飽餐一下秀色,想到能偷偷的看一晚上,心裏像吃了蜂蜜一樣甜。由於下鋪睡著比上鋪舒服,價格也會比上鋪貴,要不是第一晚下鋪味道太差,誰會願意用下鋪換上鋪?這回應該順理成章換回來了,於是說:“今晚你睡下邊吧,沒什麼味道了”。說完一邊拿被一邊準備爬到上鋪去。寧可一鼓嘴:“不滴,還是你繼續睡吧,我到上麵睡放心,孤男寡女的,我得防著點”。仰望不屑的笑了:“我這是為你好,下鋪睡著舒服,價格比上鋪貴,你這不是買賠了?”。寧可給了仰望一個燦爛的笑容說:“下午都換夏裝了,你躺在上麵,我睡在下麵,你上我下?你想的美!要不要我問問你在上麵偷看我睡覺是什麼感覺,還要不要我問問你在上麵偷看我的時候想看點什麼?”仰望正一隻手扶著上鋪的把手準備上去,聽寧可說完,覺得這手放著特別扭,不知道應該拿下來還是繼續放著。本來上鋪就是自己買的,上去睡還能有什麼問題?可是這麼一來明顯告訴人家自己就要這麼做。如果不上去,想好的把戲瞬間被拆穿,小小色心讓人看的一清二楚,一個大男人乖乖的聽從指揮收起色心,順從的到下鋪睡覺,被一個小姑娘擺弄於股掌之間,毫無還手之力,走出這列火車還有何麵目見天下人?仰望恨不得把手直接剁下來扔到窗外,至少顯得很爺們。寧可笑的麵如桃花,天真無邪,彎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神氣十足。

半夜的時候,仰望在下鋪睡的正香,感覺有人推自己。睜開眼,見寧可站在窗前,穿著小短褲,上身一件白色半袖,長發用頭繩紮了起來。仰望覺得自己在寧可麵前就像癡呆了似的,什麼事都要寧可擺布,與她相處的最好辦法隻能是裝癡呆。所以眼睛呆呆的看著寧可,要是弄點口水出來,可以直接送進醫院收治。寧可被仰望的這幅傻像嚇了一跳,說:“沒睡中風吧,你!快起來,問你個問題”。仰望被寧可連嘲笑帶譏諷的叫了起來,坐在鋪上繼續裝癡拌傻。寧可見仰望在床上傻呼呼的像沒睡醒,又一個人坐到沙發上,拄著頭側目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火車到這怎麼就停了呢,HN是個島,火車總不能在海上跑吧,怎麼回事呢?”仰望忽然發現原來寧可還有不懂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偏偏自己曉得,一下來了精神,終於到了一展才華的時候。連忙收起傻像,一幅才子模樣搖頭晃腦的說:“我告訴你吧……”還沒等繼續往下說,寧可麵帶怒容的說:“誰用你告訴,繼續傻睡去吧”。仰望腦袋一圈還沒晃完,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心裏特別難受,看著寧可生氣的模樣,又覺得不忍心,低聲的問:“怎麼了?你不想知道了?”。寧可瞪了一眼,沒有說話,仰望隻好尷尬的繼續往下說:“火車到這裏就上輪渡了。輪渡上有軌道,火車要被分成幾節上去,現在應該是正在給火車拆分,等全上了輪渡,就開船。火車這樣就能在海上跑了,過了海,火車再和島上的軌道接上”。說完看著寧可,準備一旦發現對方有什麼不懂的,繼續給仔細講講。寧可眼睛一彎,露出笑容:“讓你起來好好說偏要裝傻,不用你說,又非要低三下四求著告訴我,你說這是不是下賤”。仰望麵無表情的沒有說話,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真是下賤”。正要擺擺威風也生下氣,寧可悠悠的問:“一會你陪我看火車上輪渡吧,我們一起在火車上看大海”。仰望的心呼的一下全暖了,似乎寧可要他現在去跳海都可以。火車上輪渡其實很費事,機務段工人要把二十多節車廂分成幾段,再由牽引機車拽上船,這要很長時間。寧可看著火車被拆分又一點點往輪渡上拽,十分興奮,拍著手要仰望看。仰望雖然知道怎麼操作,但也都是從書本上看到的,今天真的經曆也很激動,兩個人頭對著頭一起往外張望,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上了輪渡,逐漸感覺有點起伏,應該是到海上了。由於輪渡上不允許下火車,火車又是在最下層,僅有兩個火車車窗大小的空隙能看到外邊,海上的景色看不清楚,隻覺得火車隨波上下,遠處黑黑的一片寂靜。包廂裏很靜,兩個人誰都不舍得睡覺,很久,寧可輕輕說了一句:“明天要分開了”。仰望心裏有點酸,嗯了一聲,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就這麼看著窗外凝視遠方,聽著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