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軍見方興華衣著整齊,雖然麵容憔悴,但洗漱幹淨,看來是早早的起來等著了。方興華前麵帶路,走進一間辦公室,辦公室是套間,進了外間方興華把門關緊,又進了內屋,將內屋的門也關上。屋裏一張大大的老板台,後麵一張真皮辦公椅。辦公桌對麵一趟沙發,前麵擺著茶幾,上麵放著一套茶具,茶壺、茶碗、茶盅和燒水器皿擺的滿滿的。旁邊有一球形水晶大煙灰缸,內部中空,可以彈煙灰。寧衛軍進屋坐在沙發上,方興華站在一旁不敢坐下。寧衛軍伸手怕怕沙發:“坐下吧,現在是有名大老板,還這麼拘謹上了?”。方興華連連點頭:“是,是”,卻沒有坐下,還是站在一旁。昨天晚上方興華正在外麵和朋友聚會,手機突然響起來。一般情況手機由黎東拿著,黎東既當司機又是保鏢還兼職秘書。接起電話,黎東覺得這人並不認識,話語簡單,直接找方興華,很不客氣。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多見,一般來電話的都會客客氣氣的說找方哥。家裏人隻有一女兒在身邊,19歲,念的是旅遊職業技術學校,念完書自己非要搞一個戶外自由行交流中心,類似於旅行社,要是打電話,一下能聽出來,今天這個人誰?這種情況黎東一般不會把電話遞給方興華,必須要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和意圖:“你是哪位?找老板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電話裏麵停頓了一下,聲音冷冷的:“告訴方興華,當年的老頭子找他”。黎東萬分驚訝,方興華曾經交代,什麼人的電話都可以耽誤,如果有一個自稱“老頭子”的人,必須立即將電話拿過來,不論什麼情況,即使自己喝的醉死過去,用涼水潑也要弄醒。好幾年的時間,黎東嘴巴很嚴,從來沒和別人提過,但是也從來沒有接到過“老頭子”打來的電話,這事慢慢就淡了。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老頭子”,難道這就是老板最在意的那個?。黎東看方興華和朋友一起興致正濃,這種時候一般不能打擾,一句話說不對馬上翻臉。怎奈今天這通電話是“老頭子”,必須要遞給方興華。黎東小心翼翼的走到方興華身邊:“老板”。方興華斜眼看了一眼,在興頭上的話一下被打斷,臉上的笑容還沒緩過來,心中已經生氣:“有什麼話?”,說完轉過臉繼續和朋友聊天。黎東看出老板麵色難看,但是之前吩咐過的事情怎麼能耽誤,不得不繼續說:“有電話”。方興華唰的轉過來,陰陰的盯著黎東:“這誰家的,有沒有點規矩,要他明天白天打電話過來”。方興華目光裏盡顯煩躁,隻要再往下說一句,可能小腿不保。黎東咬了下牙,想想最初方興華交代他遇到“老頭子”時的表情,即使這次真的讓方興華執行家法,也必須告訴他:“老板,電話裏的人說是當年的老頭子”。方興華本來還醉意朦朧,突然打了個冷戰,連忙接起電話,遠遠走開,把一桌的朋友扔在一邊。
電話裏是寧衛軍,淡淡的說了一句:“還能想起來接我的電話?”。方興華額頭滲出汗水,誠惶誠恐的回答:“一直想和您彙報思想工作,都沒這個福氣,老人家您今天怎麼……?”,說到這裏不再往下說,寧衛軍這個時候突然給他打電話,必然有原因,自己不需要說,而是要聽寧衛軍的意圖。寧衛軍話語簡單:“明早在哪裏見一麵,我去找你”。方興華連忙回答:“我經營的島國夜總會還算安靜,辦公室在四樓,裏麵方便說話”。寧衛軍嗯了一聲:“明早8點之前,四樓找你”。方興華掛了電話,心裏裝了事情,再也沒有心情和朋友相聚,說了幾句客套話,直接返回了島國夜總會,心神不定的等著寧衛軍,幾乎一夜未眠。這時站在一旁,心裏發慌,額頭冒汗,不知道寧衛軍此行目的。寧衛軍坐著看了看他,平和的問了問:“現在怎麼樣?”。方興華頻頻點頭:“挺好,挺好,多虧您老照顧,否則哪有今天”。寧衛軍搖搖手:“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是有件事必須來問問,希望你要如實說”。方興華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寧可來我這裏的事情有什麼不對,把寧衛軍引來了”。心中更加惶恐,暗想:“一會閻王爺走了,再把李敬有的另一條腿打折”。看寧衛軍說完話看著自己,心中發虛:“昨天寧可,到我這裏……嗯……來過”。寧衛軍腦子裏正想如何詢問無頭屍體的事,沒想到方興華突然說到寧可,挑起眼睛盯著他。方興華啊了一下,連忙說:“她來這裏,無論是誰都避之不及,哪敢有人招惹”,心中突突亂跳,不知道寧衛軍是否知道寧可在飯店吃飯的事,如若知道,後果如何難以預料,不由得越想越氣,遷怒到王虎,心說:“這個愣貨,從哪把寧可小煞星帶回來的,把他胳膊腿全打折都不解氣”。若是王虎知道方興華的想法必然心中大聲叫冤:“操他個媽的,我**惹誰了,太****冤了”。寧衛軍點點頭,沒再多說,低頭考慮怎樣問更合適。方興華見寧衛軍沉思不語,試探著問:“寧局,我老大還好吧”。寧衛軍抬頭看著方興華:“還想你老大呢?就說你還是講情義的,否則我也不能到你這來”。方興華所說的老大是原來名震瓊島的“芳姐”,時年35歲,比方興華大1歲。十年之前,方興華帶著9歲的女兒孤身來到HN,正是芳姐收留了他。當初在老家,因為和人一起開設賭場被判刑,刑滿出獄發現自己的媳婦跟著朋友過上了日子,一氣之下將對方打成重傷。此事如若經官,方興華指不定要做多少年牢。冷靜下來,心裏覺得為這事再去坐牢實在不值,老婆和朋友覺得有錯在先,想把事情解決,幾個人談了一下,方興華和老婆離婚,撫養女兒,不要任何財產,而老婆和朋友不再追究打人一事,醫藥費也不需要方興華承擔。離婚之後,方興華遠走HN,再也不想看到令他傷心的人和物。初到HN,方興華聯係了一家飯店,給人家拉客賺提成。幹了一段時間,覺得每天在街上拉人吃飯沒什麼發展,又到海灘浴場幫人照顧水上遊樂項目。一天“芳姐”和朋友到浴場,看到方興華因為什麼事情,和一夥人打了起來。原來承包海上娛樂項目的是外地人,經常有人來這裏收保護費。方興華幫忙照看場子,收保護費的人來鬧事,雙方打了起來。對方雖然人多,沒想到方興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一身的刀傷,拚了命的和對方打,挨了十幾刀都沒害怕,睜著血紅的眼睛,渾身鮮紅,拿著船槳和對方硬拚,將好幾個人打翻在地。“芳姐”來了興趣,看的津津有味。過了兩天,“芳姐”把這個娛樂項目買了下來,並要方興華負責,方興華感激涕零,盡心盡力做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