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相識
因為人類信仰神，所以但凡以人類智慧解釋不到的事情，都會被稱作神跡。
雨點落在幹涸的泥土上，化成濕潤一片。從來事情就像天氣一樣，難以預料。太陽還沒有穿透密林，就被突如其來的烏雲覆蓋了。人還沒有察覺，就已經變成雨水的世界，什麼也來不及收拾。祭祀要停下來了，篝火熄滅了，大雨停止了人們的活動；祭壇沉默著，最重要的人現在不知所蹤。村民們在屋簷下紛紛低聲議論，Zhang達怎麼會在最重要的活動上缺席。看來祭祀這天是不能進行下去的了。大家都在失望地歎著氣。也許有些人知道當中意味著什麼，不過現在也隻能等下去了。曉月坐在門邊，看著村口，很希望Zhang達會回來，他不在自己很不安；又希望他不要馬上回來，害怕他知道了什麼……
雨，本來是那麼的隨和，今天卻沒有照顧村民們的心情，狠狠地打在地上，把自己濺得高高的，擋住了大家的視線。什麼也看不見，遠處有什麼無法看清，將來有什麼無法看清，就是白茫茫一片。
衝進白色水幕的，是一個細小的身影。村民們都不太認識那個人，隻有曉月清楚知道，無夜回來了。他隻是低著頭一味向前跑，獨自一個向屋裏衝，與曉月擦身而過，“砰”的一聲，門關上了。村民們感到詫異。
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曉月底下了頭，看著從屋簷流下來的雨水。多麼希望能像以前一樣一直平淡地生活下去。也不就是一個正常的人而已，我不說，有什麼人會知道；我不介意還會有誰會介意？為什麼不一直騙著他下去……
漸漸聽到村民的起哄聲，抬起頭來，Zhang達也跑著回來了。
“我……”她低聲說。
“無夜在哪裏？”Zhang達慌忙地說。
曉月偷偷掃Zhang達一眼，看見他很緊張的樣子，用手指一指屋子。“他在裏麵……”
“是啊？”Zhang達鬆了口氣。
“我……”曉月低聲說。
Zhang達似乎猶豫起來了，顧上無夜的事情，卻忘記了自己的事。雨下得很緊，很討厭，不時還襲擊屋簷下的人，村外的大樹也地下了頭。又是令人討厭的雨天。
“記得那天也是一個雨天，”Zhang達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曉月點點頭，也許Zhang達知道了。
“如果為了好的目的隱瞞了什麼的，那麼繼續隱瞞好嗎？”本來Zhang達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也許這樣一問會傷了曉月的心，那麼還是以後再算了吧。
“謝謝……”曉月的視野濕潤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村民們圍過來，問Zhang達到了哪裏，Zhang達笑著說是到了山頂上的寺廟了，村民們才安心下來。反正雨下得很大，要等到雨停了才能繼續祭祀活動，那麼還是閑著罷了。
Zhang達偷偷告訴曉月，說無夜的身世很特別。曉月沒有感到驚訝，當然因為她是知道部分事情的經過的，她把耳朵貼近門口，聽見屋裏的夜在哭著。Zhang達知道了也放心下來，這樣起碼他不會跑了。
“好像很可憐呢……他在容器裏麵當作標本活了很久……”Zhang達告訴曉月，“不過好像來頭不小，昨天的那兩個人似乎是認識他的。在他們的說話裏看得出他們應該都是大人物。”
“那個會複製人類的叔叔還好嗎？”曉月問到。
“古古怪怪的，我想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來的。”Zhang達捂著下巴，回想著那個奇怪的大叔，越想越不對勁。不過剛才的事情沒有必要告訴曉月了。
“我想……他也是個好心的叔叔吧……”曉月說道。
曉月始終沒有說，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Zhang達沒有追問，不過心裏頭很想知道是什麼回事。
屋裏的哭聲消失了，也該時候進去問個究竟。Zhang達示意曉月進去，說現在自己不方便。曉月便推開門，自己一個進去了。
無夜卷縮在房間的一角，那塊黑色的石頭在離他不遠的地上，看見曉月進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但是一會兒又變得很憂鬱了。
“姐姐，我看見了以前的哥哥了……那個是我嗎？我究竟是誰？”無夜把頭向著地上。
“還記得和哥哥還有姐姐晚上看星星的事情嗎？”曉月笑著問道。
“嗯。”無夜點點頭，“那天晚上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