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印看著他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想轉身走掉。
“你媽媽——”
藍冬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鍾小印像滴水落入南極一樣,呈現了冰凍的狀態。腳下的步子也自然而然地拉不開了。
藍冬晨盯著鍾小印的腳踝處說:“扔給我一塊錢是什麼意思?讓我去擦皮鞋?我承受你溫柔的一腳等值於一塊錢嗎?這種勇氣不是一般女孩能有的。我想,拿出你剛才甩給我一塊錢的勇氣,真的能救救你媽媽。”
“若我知道是需要你這種人的幫助,我寧願——”
“你寧願什麼?寧願看你媽媽離你而去?還是寧願你先離你媽而去?你有這份骨氣嗎?你如果有,請現在就走。我還懶得管這種閑事。”
藍冬晨的話刺到了鍾小印的痛處。如果沒有媽媽,自己連骨頭都沒有,又哪談得上什麼骨氣?鍾小印長吸了一口氣,進前一步走到藍冬晨的麵前。
由於藍冬晨的個子太高,她站在他的麵前目光隻能平行地看到他西裝的領口開啟處。鍾小印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她真想撕裂他的衣服,看看他裏麵長的是不是紅的心髒。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求求你,幫幫我。”
藍冬晨看著走過來的鍾小印,向後撤了撤步子。
“我可以借給你20萬,但是——”
鍾小印閉了閉眼睛,“但是什麼?你說吧,我都可以答應你。”
哧地一聲,藍冬晨的笑聲在鍾小印的耳邊響起。
“看你緊張的,你以為我會讓你怎麼樣?我可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隻是,你的態度能不能和緩一些,你的臉色能不能柔軟一些?我真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求人的。你的樣子很刁蠻,你知道嗎?”
是的,麵對這樣的魔鬼怎麼可能春意盎然?即使媽媽沒有生病也是不可能的。鍾小印將心裏的按鍵調整好位置,切換了一下臉色,“好吧,我的臉色夠和緩夠柔軟了吧?請你說吧!”
“條件嘛,就是要你在我的酒店打4年零7個月的工。我是按你每小時償還20元計算的。還有——還有就是無論我要你去做什麼,你都不可以拒絕,我會按小時——每小時20元跟你計算的——挺高的吧?”
“就這些嗎?真的就這些嗎?”若不是想到媽媽還在病患中,鍾小印真的就要露出笑容來了。
藍冬晨傲慢地撇了撇嘴,“其實, 到現在,我還真的不知道你除了刁蠻無禮之外還會做些什麼!所以,讓你到我的酒店打工,我是沒有信心的。”
“你別沒信心,在QH大學我學的是信息管理,不過沒有關係的,我什麼都可以做,不會的,我會認真學,請你相信我。”
“信息管理?……怪不得一說擦鞋,你就能想到‘水衝’這一招,原來,是你的信息庫給你提供的信息。”
鍾小印沒有理會他的嘲笑,仍然有些不相信。
“真的嗎?隻要打不到5年的工就可以全部還完了嗎?”
“我提醒你,你要好好想一想,很有可能你向我借了20萬,你媽媽隻能堅持很短的一段時間,這筆錢也是要還的。對了,我忘了,你每月還是需要生活費的。你可以每月從會計那裏領到100元。不過,如果你在工作中出現了失誤,不僅生活費要被扣掉,而且,你的打工期限也要相應延長。”
藍冬晨嘴上說著這番話,心裏卻在琢磨:真沒看出來,一個文了身的女孩竟然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不可思議!
“不用想了,我願意,我真的願意。即使我媽媽隻延長一天,我也心甘情願。”
“好了,這隻是我現在想到的條件。以後,如果我再想起什麼我還會提出來的。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聯絡我的助理小康,與我的律師鑒定協議。你媽媽的費用,就全部記在我的賬上。”
“真的嗎?真的嗎?謝謝你!”
鍾小印突然間全身心地敬佩起藍冬晨來,她彎了彎腿,藍冬晨趕忙用一隻手臂托住了她。
“現在才想起給我擦鞋嗎?算了吧,這麼白的褲子,我還真有些不忍心呢。還有,這件事,我不希望除了今天在場的人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你一定要給我記住。”
從醫院出來後,藍冬晨讓小康將車又開回酒店。本來,藍冬晨還是有點想去接薇薇姐姐的意思,但是,從醫院出來後,他徹底地不想去了。究竟是什麼原因,他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鍾小印腳踝上那朵豐美的蝴蝶總在他眼前閃爍,將他攪得心煩意亂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