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千洗完澡出來,裹著浴袍,頭發濕嗒嗒地披在肩上,身形瘦小的她,兩邊肩膀露出性感好看的鎖骨。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有人跟她說,她穿吊帶的衣服最好看了。而如今她這副樣子,是因為一時情急忘記了拿衣服進衛浴間而已。如果硬要說還有其他的,或許是——周若千其實不想承認的——為了能夠與嚴遲照更加地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吧……
然而奇怪的是,當她走出衛浴間,視線裏卻空空落落的不見了嚴遲照。她以為他隻是暫時離開房間出去散步或者打電話,但是,連他的行李箱都一並消失無蹤了。
周若千跑到窗邊往下望去,連那輛越野車也杳無蹤跡。
他沒有在手機裏留言,或是寫一張便條擱在顯眼的位置。整個房間空空落落,唯剩一個仍舊被遺忘在門背後的行李箱,和一臉木然呆坐在床沿的周若千。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此刻周若千心裏隱隱透著一種不安。更多的,是失望與難過。或許,嚴遲照還在介懷那件事。那件,關於周若千說的“我已經結婚了”的事。他以為他可以接受她,無論如何都一如既往地去愛她。但到頭來,他對她的愛,卻遠遠抵不過那一句話的摧毀之力。
因他是個如此驕傲的人。那種驕傲,與生俱來,深深地就刻在他的骨髓裏。在他的生命裏,他絕不容許別人對他有半點背叛。
夜路如此漆黑。他坐在駕駛位上,臉龐沉溺在黑暗之中。麵無表情。腦海裏一直浮現郵件裏的那個畫麵。
一張結婚證。
周若千的結婚證。
心裏麵那團熾熱的火焰一直持續不滅。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仿佛要將它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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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建集團發起的記者會在早上十點鍾準時舉行。
嚴遲照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Z城了,抵達記者會現場的時候,剛好趕上開始。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寧建集團召開的記者會。而是以龐盛芳個人的名義召開的。因為此刻正坐在台上被一束束閃光燈包圍著的,隻有她一個人。
“各位記者朋友們早上好。”龐盛芳化了個淡淡的妝,臉色稍顯疲憊。她環顧了一下整個大廳,視線裏突然撞上冷冷地站在會議廳門口的嚴遲照。眼神閃過一絲驚恐,很快地,她繼續鎮定地說道——
“今天開的這個記者會,我是代表我個人,來向大家坦白這一切的。我和寧叔叔,也就是寧建集團的董事長,不是新聞上麵所說的那種關係。因為我父親和寧董事長是多年的老友,父親前幾年因病去世,寧董事長一直待我如同自己的女兒。而關於學曆造假一事,他根本毫不知情。是我自己的貪念在作崇,不甘心讓自己一直當個默默無聞的小秘書,所以托人為自己弄了個假學曆,這才如願以償地升了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