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裏的路,如果是平時走,騎軍即便是以戰馬輕踱的速度,也用不了幾個個時辰,可是此時,天已經亮了,嚴冬等人也才剛剛走了大半。
腦海中不斷的盤算著,嚴冬覺得心中有些焦急,天大亮之後,那些沉寂的烽火台肯定會被別人發現,自己的蹤跡也會隨之泄露,可按照這個的速度,就算敵軍追上來,隻怕自己也才剛剛到達城陽郡。
不行,不能再這般下去,不能隻是為了隱藏蹤跡而過度的緩慢。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派去胡府的人已經出發了嗎?”嚴冬出聲問道,他之前想著,通知趙銘,讓他與自己彙合,然後一同離開,可是現在看來,趙銘還是繼續在胡府呆上一段時間比較好。
“還沒有。”
“告訴他,轉告趙將軍,讓他把握好時間,自行離去。”嚴冬叮囑著。
待送信的人離去,看了一眼即將大亮的天色,嚴冬一聲厲喝:“傳令,全速前進。”
“將軍有令,全速前進。”
隨著大喝,頓時,在這青州大地上,響起陣陣疾馳的馬蹄聲。
在嚴冬開始策馬奔騰的時候,邢斌也在不斷的揚鞭,抽打著戰馬,天一亮,他就得知侯三騎馬回城了,侯三,正是昨晚那個看到自己和嚴冬談話的人,當時自己一時心軟,放過了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在此刻回城,隻怕,絕對沒有安什麼好心。
邢斌心中懊惱著,暗罵自己心慈手軟,這要是連累到老大人,自己可就罪該萬死了。
突然的,邢斌聽到一陣馬蹄聲,心中一頓,連忙拉住韁繩,然後調轉馬頭,走進一處林子中,躲了起來。
“快點,快點,這要是讓邢斌跑了,看都尉不扒了你們的皮。”一個騎在馬上,身著校尉甲胄的將領不斷的大喝著,他的時候,則是一屯士卒。
“校尉,校尉,您放心,我來的時候,特意看了,邢斌睡得死死得。”
躲在不遠處的邢斌聽出來了,說話的正是侯三和李泗原。而那個李泗原,一向和自己的關係不好,甚至還常有衝突,這一次修建烽火台的事情,本來應該李泗原前來,隻是不知道他怎麼和都尉說的,讓都尉將任務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從兩人的話中,不難聽出,自己,已經被侯三出賣了,而且邢斌相信,就算這件事情不是真的,隻怕都尉也不會放過自己。
等他們走遠後,邢斌激動的騎馬揚鞭,既然侯三出賣了自己,那麼老大人處,肯定也危險了,自己要去救他,隻是希望在自己趕到之前,那些人,不要做出什麼狠事。
馬不停蹄,邢斌直接衝入了縣城之中。
頓時,守門的士卒都是大驚,帶回過神來,幾個士卒不禁又是愣住,剛才衝進去的人,不是邢斌嗎,他不是被都尉派人前去捉拿了嗎,怎麼還敢衝進城來。
“噗通!噗通!噗通!......”
戰馬飛馳,即便進了城內,邢斌依舊不住的揚鞭,他的手死死握住韁繩,心中不斷的默念著: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啊!”
“嘭!”
“閃開,閃開!”
“這人瘋了吧。”
“小聲點,你沒看到他身上的甲胄?”
........
街道上一陣雜亂,不少人盯著邢斌離去的方向喋喋不休。
飛快的來到宅子前,邢斌大口喘著氣,看到十幾個士卒正從門內走出來,頓時下馬,大步上前。
“那個老頭還真是嘴硬,問什麼都不說。”
“嘴硬又怎麼樣,嘴硬能有我們的拳頭硬?”
“我說,那個老頭要是真死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他兒子早就戰死了,養他的邢斌也叛變了,還有誰給他做主,死了也是白死,再說,邢斌叛變,他身為邢斌的養父,也難逃一死,我們這也是成全他。”
“別...別說了。”
“怎麼了?我說得都是實話,告訴你們........”
頓時,被拉扯住的士卒張大嘴巴,停了下來,他看到身前幾步遠的邢斌,怒發噴張,不覺喉結蠕動,有些害怕,邢斌在軍營中的名聲,那可是真正的打出來的。
“怕...怕什麼。邢斌私通敵軍,弟兄們,殺了他,都尉肯定有賞。”
大喝著,士卒直接抽刀,朝邢斌衝過去,而其他人見此,眼睛也開始泛紅,揮刀朝邢斌砍去。
“你們!該死!”
邢斌抽出鋼刀,直接大步向前。
“噗嗤!噗嗤!”
“哧啦!”
鋼刀舞動,每一刀,皆是奪取性命,轉眼之間,邢斌的身旁,已無人站立,而在地上,一個個士卒驚恐的躺在那裏,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湧出。
一步,兩步,邢斌手握著沾滿鮮血的鋼刀,緩慢的朝宅子內走去,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