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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晨醒得特別早，或者可以說是一夜無眠。
晨光還隻是微熹。
東方君璿拉開窗簾，隨著“嘩啦”的齒輪滾動聲，灰蒙蒙的廣闊天際有一抹耀眼的魚肚白。正式破曉的時候，是白天在脫胎湧身。
每個日子的煥然新生，到底由誰注意到了每一次的改變。
當我們真的發覺了的時候，會發現心境也成了物是人非的景象，就是這樣潛移默化的點滴，都是經過了自己內心的允許才會發生相應的改變。
都是自己願意的，為了重要的人和事。
東方君璿拿手指在玻璃窗上畫了下，白色的霧瞬間被刮花。眼前的景象倒是有點像過去，在玻璃上塗鴉的時候。
手指微微一頓，安瑾晗昨天晚上的話此刻依舊清晰。
……
“你和白石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一壘還是二壘？”
東方君璿有些疑惑地等著她，“有什麼關係麼？”
“那當然！我說你們不會什麼都沒做過吧？”安瑾晗瞥她一眼，一副“千萬別給我個肯定回答”的模樣。
“……那倒也不是。”
“那就應該是接過吻了？”
“嗯。”
“抗拒麼？”
“什麼？”
“白石吻你的時候，你心理上有過抗拒麼？”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安瑾晗微微側過頭來，眼睛裏一片認真。
東方君璿也偏過頭來，“不抗拒又能代表什麼？”
身邊的女生輕笑，“傻瓜，當然代表你不排斥他。”
“所以？”
“沒有所以，隻有繼續。”安瑾晗挑眉，“有沒有心跳加速？”
東方君璿點頭，“……會。”
“那為什麼要跟他提出分開？”安瑾晗完全側躺過來，直麵著愣愣的女生，“明明就是喜歡，幹嘛幹些傻乎乎的事？把人家搞得心裏難過不說，還把自己也弄得迷迷糊糊。”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走出來。”東方君璿輕歎了一口氣，“晗晗，我覺得對他不公平，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卻是……如果換成我我也會覺得失望難過。”
“難道這樣他就會不難過了？什麼邏輯！”安瑾晗白了女生一眼，“和他在一起然後慢慢改正慢慢付出不行麼？一定要用這種方式？”
“……因為我怕自己改不了。”眼神透過窗簾的縫隙望向窗外，月色如水。本來是絕美的意境，此刻君璿卻隻覺得一種孤寂，“如果最後還是不能走出來呢？難道還要這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關心麼？到時候誰還說得清我到底是因為喜歡才和他在一起，還是僅僅因為愧疚？”
“那你想過你現在不嚐試的結局麼？”安瑾晗支起右臂撐住側臉，“是要當一輩子的單身貴族？或者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
“……有必要想得那麼遠麼？”
“OFCourse！嚴肅回答上麵的問題，你會選哪個？”
“……後者吧。”
“那不就結了！”
“結什麼？”
“既然最終的結局不外乎是這兩個，反正也是要嫁的，為什麼不能直接嫁了白石，偏偏還得隨便找個人？”
聽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東方君璿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說，覺得虧欠的話，就該補償不是麼？”見到自己的話對女生產生了作用，安瑾晗趁熱打鐵，“像你這樣簡單扔下一句話就把白石拋棄了，不是對他的更大傷害麼？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努力補救不是麼？哪怕說你覺得走不出來，多為他做一點事情對你來說不也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麼？起碼不會像現在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整個一怨婦的模樣。”
“我哪有……”
“自己照照鏡子去，要是甄選現代版林黛玉，你肯定高中！”安瑾晗挑挑嘴角，能跟她爭辯說明鑽牛角尖還不是很死，很有改邪歸正的潛質，“君璿，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意外，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幸運指到克林頓的花名冊，不然的話，你覺得你還會這麼完整的跟我聊天麼？”
東方君璿沒作聲，等待著女生的下文。
“退一萬步說，萬一，我是說萬一啊，白石出了點小意外，那時候你再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不是更合算麼？”
“你這是在計算交易的利益性麼？”聽到安瑾晗嘴裏蹦出“合算”兩個字，東方君璿忍不住吐槽，“難道你和跡部大爺的戀愛是這種性質的？”
“他大少爺一身的利益，哪裏還需要我計算。”安瑾晗望了望天花板，“不過有時候這也不失為說服自己的好理由，君璿，你好好考慮下，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