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聞聽那“煤山歪脖子古槐”幾個字,查理王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心道,下月廿日,時間也忒遲了一點。
可那李二猧的反應卻截然不同,隻見他突然就睜大了一雙銅鈴眼,咬牙冷聲道:“兀那嘬鳥,你在耍誰?”
列位看官,那長發人不過是賣個關子,誰知卻觸著李二猧的火頭,他幾乎要愣了一下,隨即又狡猾道:“把你身上的金子全給我,我才實說。”
李二猧咧開嘴,做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來,好似那門神一般,隻見他伸手探入褡褳中,那長發人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微微晃動著煙杆,冷不防褡褳裏甩出四五塊東西來,那長發人忙不迭地伸出四肢,哪知李二猧的銀子扔的刁鑽,那人接的不穩,正手忙腳亂間,卻覺得風聲驟起,抬頭一看,居然是泰山壓頂!
李二猧已經撲至麵門前,快的讓人心驚膽戰,他未來的及反應,就被李二猧一把提起,那人顧不得查理王,擎起鐵錐便刺,還未及李二猧眼前,那鐵錐便被李二猧二指夾住,生生弄彎了,那長發人幹脆丟了鐵錐,握著李二猧的粗手腕,借力一翻,本想給李二猧淩空一腳,卻被李二猧一膝蓋頂到小腹,他頓時疼的悶哼一聲,咳嗽起來,再要叫人時,卻被李二猧捏住喉管,出聲不得。
隻聽李二猧惡聲道:“灑家當年萬中選一,打遍天下時,你祖爺爺還沒生出來呢。卻才給你麵子,不過貓耍耗子,你倒要賣起乖來。莫說你這個破鍋夥,就是百萬軍中,灑家也是殺得進殺得出,你算**的哪顆蔥?”
那長發人嗚嗚嗯嗯,意思是先放他說話,李二猧衝張何二人丟了個眼色,道:“帶著繩沒?捆起來,吊在梁上。我要細細拷打這廝。”
張何二人即便動手,那長發人忍痛道:“莫折磨我,要不你們不好出去。——我說便了。是三天之後正午時分,但是地方卻不好說得。那洋人道,他的手下有挪移乾坤的手段,隻要拿著信物,到城西五棵柏的林子裏一站,便會被他帶到某處。我覺得太過邪乎,因此也不敢去。”
查理王聞言,不由得失聲道:“果然!”
李二猧道:“信物,還有李老道的照片,拿來!”
那長發人被他揪著頭發,踩著下半截,哼哼道:“在榻上擺著的方枕裏麵。”
查理王心中一喜,便拿過榻上的方枕,仔細拆看時,發現是個紙鳶,他捏起來衝著長發人晃了晃,那長發人哼哼的點了頭,此外果然還另有一張照片,查理王沒有細看,便一起裝在身上。眼下事情辦完,李二猧撚起長發人,往榻上一扔,啐了一口,道:“下回再見著你,叫你變和尚。”轉身便招呼著查理王幾人出去。
四人一出門,果然見那個矮個漢子立在一旁,見他們得意洋洋的出來,不禁一愣。李二猧注意到了他,便衝他勾勾手,道:“過來。”那矮個漢子便挪至他眼前,被李二猧劈手揪住道:“槍呢?給我。”
矮個漢子被他揪的踮著腳尖,賴聲道:“出門再給。”
李二猧一瞪眼睛,大聲道:“**,快拿來!!”那聲音震得查理王和張何二人耳朵嗡嗡響。周圍的旮旯縫道裏頓時鑽出來幾個黑影,舉著棍子湊過來。那李二猧一見他們,抬頭大吼一聲,聲震寰宇,道:“誰**敢過來,我就敲碎他的腦殼!”
那矮個漢子在他手裏徒勞的撲騰了幾下,道:“好說,給你便是,放我下來嘛。”
查理王隱約察覺,那李二猧眼下居然不知何故,惱怒異常。他雖不明白為何,卻知道定然與長發人耍他們的話脫不了關係。那矮個漢子從懷裏掏槍出來遞與他。李二猧接了,拋給查理王收好,四人便大搖大擺的出了鍋夥的宅門,回城東去了。
再說這倒黴催的侯六。明明是洞房花燭夜,卻被假新娘迷暈,施展妖法劫走了。等他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淨室裏,手腳盡皆伸開,被綁成個“大”字,縛在一張門板上動彈不得。
他掙了掙,想支起腦袋腦袋四處看看,發現連脖子下麵也繞著勒了一道繩,稍微動動,便被勒的眼冒金星。正在這時,淨室的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一陣冷風吹進來,侯六身上起了栗子,才發覺身上光溜溜的,居然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