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士懼帥未再言降,聞屠城張亮不做勾踐!
降韓王!當這三個字傳入蘇離的耳中之時,他的心猛然一顫。此時的他隻感到不寒而栗,因為這種言論太過恐怖。
軍隊之中,沒有什麼比言降或逃跑更可怕的,它就像是瘟疫一樣,不僅會快速地蔓延,而且還會致命。
環視!查看!蘇離在驚訝的同時開始找尋那聲音的出處。他希望在事態進一步變壞之前將那聲言壓下去,可未等他找到那說話的軍士,卻發現所有的軍士均是沉默不語,而且表情顯得很怪異……
軍中一旦有投降的言論,往往都讓軍士們感到震驚和畏懼。其原因是因為它太過危險,即便不是自己所說,也極有可能禍及自身。也正因如此,軍士們聽到此種言論,往往顯得很吃驚,而且急於找到言論的源頭,然後與對方保持距離或抓住對方,因為隻有這樣,自己才會安全。可此刻蘇離身邊的親信軍士卻並未如此行事,而這隻能說明一點,那便是他們所有人的心中都已有了投降的念頭。
“大膽!你們想幹什麼?!為將者需知忠義。你們難道連命也不要了嗎?!莫要忘記,你們都是楚軍!!你們都是楚人!!!”
情急之下,蘇離趕忙急聲訓斥著眾人。不過他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因為他不想被別人聽到,那樣隻會讓眾人徹底陷入絕境。
“副帥......我們...我們也不想如此。可主帥的所作所為您也已經看到了。且不說他行事過於偏激獨斷,單就他排斥異己這一點,我們就無法認同他。我們都是久隨您的親信,對於您的為人與能力,我們都是深信與了解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知道您受得都是不公的待遇,我們實在不願見到您把命丟在這種小人的手中啊!!更...更何況,他那屠城的命令,我們實在不願為之。難不成讓我們束手以待他的軍法嗎?!再者,我們雖是楚軍,可我們不是楚人......就算我等是楚人,我們也願做韓民。副帥你可聽過那韓國的仁政嗎……”
這一次開口的是蘇離近身的一員偏將。當他說出自己的肺腑之言後,便隨及將頭埋低,就仿佛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而蘇離在聽完對方言語後,心中則是五味雜陳,其中最讓他觸動的,莫過於那楚人一句!
“你們...你們居然真的動了降韓的念頭?!嗬嗬....好!好啊!!看來我蘇離是著實該死啊!”
一聲苦笑,道出了蘇離心中的淒涼。而他身旁的的軍士聽完之後,則是趕忙想要勸解,隻不過未等他們開口,蘇離又再一次出聲了。
“我蘇離身為將帥,一不能良謀應敵,二不能諫言反正。如今連自己帶的兵,也起了叛心。像我這等無用之人,卻忝居副帥之位。我若不死,那可真真是沒有天理了。既然你等早有降韓之意,那又何必要與我商議?!你們隻管走你們認為對的道路吧……所有的責任,我自會一力承擔的。”
聞得蘇離一番話語,將士立刻明白他是要以死解脫。此時的眾人再也不敢提一句降韓之言,因為他們始終是不願被棄這位代領他們的墨家副帥。
“副帥,您...您這又是何苦!適才我等不過是一提議,若是您不願意,我們又豈敢造次。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您的地方,我們都願跟隨。哪怕是到了黃泉路上,我等也做您的親信士卒!!”
“是啊!副帥,我等再也不提什麼降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隻要是您的命令,我等一定赴湯蹈火,請莫要再說那些責己與輕生的話語了。”
看到將士們始終心係自己,蘇離隻感到一陣心酸。而聞聽眾人不再降韓了,他的心中卻猛地一顫。此時的他不知道自己阻止軍士的做法是否正確,因為他明白自己絕不會去執行那殘暴的屠城命令,而那樣的話,眾人所要麵臨的就真的可能是魏昂的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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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亮的部隊自突襲得手之後,軍中上下皆是士氣高昂。不過張亮卻並未因此而輕敵,依舊派出探騎,用以打探魏昂大軍的動向。
“大王,照這樣下去,我看真的不必等秦王的援軍了。單就我們這千餘人,便足以對付那魏昂和他的大軍了。即便我們無法解決他們,也可以讓他們疲於奔命。到時即使他們到了韓都,也不過是疲憊之師。那時我們趁勢猛攻,再加上我們韓都的守城利器,相信可以一舉消滅他們。”
六子此時顯得十分興奮,他甚至已經開始視那八萬先頭楚軍為無物了。而張亮卻自始至終保持著冷靜,因為他知道敵我的實力依舊還是懸殊的。
“你小子可別太小看對方了。雖然我們兩戰皆勝,但卻並未讓對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因此對方的實力還是高於我們的。其實我也想過以利器迎敵,但終究是覺得不妥的。因為戰器畢竟是死的,而人卻是活的。更何況我韓都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守備力量了,隻怕連使用器械的軍士都湊不齊。需知器械需要熟練操作與運用,並非一上手便可行。即便勉強能夠使用,可終究難以發揮威力。到那時,城破隻是時間問題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把敵人牽製在野外,同時利用援軍將他們解決。隻有這樣才能真正保住我們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