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薇的“妙計”終於見了成效,換言之,丁洛洛和鄭歐洋共創的畫麵,終於入了左琛的眼了。而這一條漫漫長路,足足走了六天。
六天了,丁洛洛和鄭歐洋在“天園”散了六天步。這靦腆的二人已從最初的默默無言,相熟到了可以交談若幹回合,比如,今天天有點兒熱啊,是啊,明天好像有雨啊,是嗎,諸如此類。而元薇呢,她也已漸漸習慣了一邊監視那二人,一邊構思她那本小說了。第五天收工時,丁洛洛給元薇鞠了一躬:“明天你們別來了,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了。”元薇也多少失去了信心:“明天最後一天吧。”
而就在這最後一天,左琛回來了,因為他一天比一天更惴惴不安:丁洛洛不會是出事兒了吧?煤氣中毒,突發闌尾炎,還是創作源泉枯竭導致她氣絕身亡?不然,她這牛皮糖怎麼突然變得清清爽爽,不黏人了呢?
左琛停好了車,剛一推開車門,丁洛洛就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咬牙切齒咕噥了一句:“牛皮糖果然是牛皮糖。”隻不過,她黏上別人了。這時的丁洛洛和鄭歐洋,友誼剛剛又上了一個新高度:他們已經由天氣,談論到了元薇。“她總是叫我‘駱駝’。”丁洛洛這麼說。“看來她是個動物學家。”鄭歐洋這麼回應。“哦?”“因為她總是叫我‘噢,羊’。”就這樣,駱駝和羊雙雙忍俊不禁,可礙於暗地裏的元薇,他們想笑不敢笑,憋得紅霞染雙頰。
左琛大氣喘得跟小火車似的:這對狗男女,偷情偷到我的地盤上了?
不過,怒歸怒,左琛卻念叨著“退一步海闊天空”退下了。而他之所以沒有像上次打張家明那般去打鄭歐洋,是因為他沒法忽視鄭歐洋的二頭肌。哇,那麼大一塊,幾乎跟小結巴的腦袋一般大了。左琛再看看自己修長有餘,健壯不足的胳膊,心想“忍一時風平浪靜”吧。
丁洛洛望著元薇和鄭歐洋告辭的背影久久,才一步一歎氣地上了樓:哎,我該拿左琛怎麼辦呢?不能給他打電話,不能找他,而等他,要等到何年何月呢?而左琛,馬上給了她答案。
丁洛洛一開門,就嚇得扔下了鑰匙,因為在她麵前,左琛正翹著二郎腿,悠然地坐在她的沙發上。而她的房間,像是讓人洗劫了似的:櫃子和抽屜通通敞開著,書報和衣物仿佛經過了龍卷風的洗禮,有的在地上,有的半吊在床上。不過,丁洛洛對此視而不見,直奔左琛:“你,你怎麼在這兒呀?”“這是我女朋友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左琛理直氣壯,慶幸於樓下那個肌肉男並沒有跟著丁洛洛一道上樓來。他剛剛一直在運氣:如果他敢上來,我就跟他拚了我這條小命。
“女朋友?”丁洛洛一邊重複,一邊淚眼婆娑了:“有你這麼對待女朋友的嗎?你想出現就出現,不想出現就人間蒸發。這樣的女朋友,我不要做了。”
“我哪裏人間蒸發了?這幾天你給我打過電話,找過我嗎?找都沒找,就說找不到?”左琛放平了二郎腿,雙手撐在雙膝上,腰杆直挺挺的。
“我哪敢找你啊?我每次找你,你都發脾氣。”丁洛洛的委屈憋了數日,早已翻了數番。
“所以你就不找了?所以你就給我紅杏出牆?你說說看,那個五大三粗的蠻子哪兒比我好?”一邊說,左琛一邊站直了身,把襯衫一撂:“你要是喜歡肌肉,我也有啊,看看,腹肌。”
這下,丁洛洛可樂開了花了。腹肌?哪兒呢?那充其量也就是塊精瘦肉。除此之外,丁洛洛按照元薇的理論推測,這左琛,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瞧他這腆著肚皮的滑稽相,應該算是“嫉妒”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