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與蕭暝昱道,“隻是大理女子,識字者百無一人,顏貴人熟讀經書,卻是讓人敬佩。皇上有此佳人,實在不可多得。”
蕭暝昱笑著,“本不該班門弄斧,隻是使者一直想見,便許她前來。”側頭,他握了握藍顏的手掌,“去吧。”
藍顏跪拜,“臣妾告退。”
這時,惠妃扔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來她所到之處,定是所有目光都集結在自己身上,如今,竟然因為藍顏這廝,她被冷漠至此,心中憤恨,卻又尷尬,不知該往那裏去好。
直到蕭暝昱也終於注意到她,回身說了句,“你也去吧。”
她方低頭,跪拜告辭。
出了大殿,外麵一應的歌舞升平。
一應妃嬪還在那裏等著看熱鬧,藍顏卻隻笑著,站在那裏。
惠妃走過來,兩人並排立在玉石台階之上。
藍顏輕笑,“娘娘費心了。”
惠妃冷然道,“卻不知你隱藏之深。”
藍顏道,“若非娘娘逼迫,藍顏本不想至此,娘娘知道,這宮中不乏娘娘這樣的美人,藍顏從不想與娘娘爭什麼,隻是,娘娘似乎太過敏感了些。”
惠妃哼道,“你說的沒錯,宮中從來不乏美人,花有枯榮日,你勿要以為,你自此便再無憂患。”
藍顏也哼了聲“娘娘誤會了,若是藍顏以為以色視君,便能長久,便不會將自己隱藏起來。”
惠妃側過頭來,“那麼你如此聰明,該知道,這後宮中,要得長久之愛,最重要的,有兩樣。”
藍顏愣了愣,看著她神色厲然,似是閃著光彩。
藍顏看著惠妃拖著長裙離開的背影,心中冷哼。
惠妃說的那兩樣,藍顏知道,一個是背景,一個,便是子嗣……
*
晚上藍顏回到宮中卸下了妝容,綠盞與琴歌正走過來,“今日真是大快人心,方才我看到,皇上對小姐,完全移不開眼睛,看也不看那惠妃一眼,看小姐今日打扮的並不多,比起來,那惠妃真的是,怕是將能戴上的首飾都掛上了,最後,皇上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難怪,方才惠妃的臉都綠了。”
藍顏擦了下胭脂,道,“別亂說了,今日實在是被逼無奈,圖一時之快,往後還有的愁呢。”
琴歌也道,“小姐怕什麼,小姐有皇上的寵愛,這宮中,別的不說,隻要有皇上寵愛,別人還能將小姐怎樣?”
藍顏輕笑,回頭看著她,“那,皇上有一日不寵了,該如何是好?”
琴歌愣了愣,一時說不上話來,卻又道,“可是,皇上怎會突然不寵了?”
藍顏一笑,回頭將頭上簪子拔下來,卻道,“三年一選秀,宮中新人層出不窮,皇上必定看的眼花繚亂,怎會對著一個人的麵貌幾年?惠妃能榮寵三年,已經是不容易,我……卻不知還能有多久。”
這麼一說,綠盞琴歌互相看一眼,都甚覺哀傷,嘴角動了動,綠盞道,“娘娘多往好處想……”
藍顏道,“因此,最難測的便是君心,指望著這一枕邊人,不如,還是指望自己……”
說著,將外衣也脫了,回頭道,“皇上晚上醉的不行,怕是不會來了,睡吧。”
兩個人無奈,點點頭,正要出去,卻忽然聽見門口有人急急的喊了聲,“皇上駕到。”
這是連順的聲音,隻是那聲音多少有些顛簸,與往日不同。
果然,一會兒,就見連順扶著已經爛醉的蕭暝昱走了進來,蕭暝昱整個身子已經幾乎搭在了他的身上,那高大的身軀,讓連順有些招架不住。
藍顏也是一愣,連忙過去扶過來,蕭暝昱臉頰緋紅,身上滿是酒氣,看見藍顏,撇起一邊的嘴角一笑,然後,直接將她拉過去。
“啊……皇上你……”下一瞬間,她已經被推到了床上。
感到他有些粗糙的指尖,劃過了她的臉頰,她楞楞的看著他,看著他迷醉的眼神,感到他呼出的帶著酒氣的呼吸湧在臉上。
她有些難受。
“皇上……你壓到我了……”她皺著眉想推開他。
卻感到他死死的按住她的手臂,“躲不開的,你這輩子都躲不開。”
她一愣,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來,隨即,鋪天蓋地的吻已經落了下來,直讓她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