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站起身,徑直走向客廳的置物架旁,從醫藥箱裏找出一支燙傷藥膏,又大步走回餐桌。
廚房是開放式的,冷凝抬眸就能看見不遠處的男子,哪怕隻是一個側臉,她卻依舊能從上麵,看出一抹擔憂。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墨離將手上的動作放到了最輕,生怕弄疼了冷凝,不知道是不是冷凝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晚的墨離,有些地方不一樣。
上完藥,兩人坐著安靜的吃飯,客廳裏安靜極了,似乎誰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冷凝在心裏反複打了幾遍草稿,才微微抬頭,掃了一眼對麵男子的臉,咽了咽口水,然後便輕輕開口,“墨離……”
“阿冷,你有沒什麼事,要同我說?”她才剛開口喊了他的名字,對麵的男子便勾了勾唇,直直的看向她。
他希望冷凝能告訴她當年發生的事嗎?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又該怎麼辦?
墨離心裏其實早已相信了那段錄音,哪怕他竭力為她找著借口,可無數個借口都紛紛將矛頭指向冷凝。
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意誌,才阻止自己不要去傷害冷凝。
可結果呢,他反而像是一個傻瓜,被別人徹頭徹尾的蒙在鼓裏。
“我,能有什麼事啊……”她不自然的偏開頭,不敢去看墨離的目光,哪怕已經做好了決定,要對著男子坦白,可當真的麵對麵時,冷凝卻有些說不出口。
其實,她是不想墨離自責,畢竟,當年她是為了他,才會找上那幫人。
有時痛苦,沒有必要讓兩個人承擔,她一個人不也撐過來了嗎。
“是嗎,比如三年前……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解釋的嗎?”
他倏然站起身,目光深深的鎖在冷凝臉上,頭頂上的水晶燈柔柔的包裹著他,一向溫潤如玉的男子,臉上竟顯出一絲嘲弄。
他沒有等冷凝開口,便微微錯開目光,眼神飄向落地窗前,裏麵朦朧的倒映著他此時的模樣,還有餐桌另一端低垂著腦袋的冷凝。
“事到如今,一晃都過去這麼久了,阿冷,你倒真是能忍。”他一反常態,咄咄逼人的看向冷凝,步步緊逼,她就這麼難以忍受他的觸碰嗎?而這麼些日子以來,她每次麵對他的親密時,內心又是何種感受……
會不會,其實她根本就不愛他了,所以才會這麼抵觸,而之所以當初會答應重新在一起,隻是為了贖罪。
當年他被金鼎開除,冷凝自責愧疚不已,所以,在他離開Z市的那天,她也狠心的沒有出現。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裏閃過,墨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越想越覺得恐慌,冷凝不要他了嗎?
“墨離,有些事我隻是不想你難過。”頓了頓,冷凝隻是幽幽的吐出這句話,難道是墨離知道了什麼,可依著墨母的性子,她斷然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墨離,她比誰都心疼她的兒子,又怎麼會忍心看著墨離難受。
冷凝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餐桌走向男子,她想要握著墨離的手,可手臂還沒接觸到男子,便被墨離下意識的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