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襲來,帶著秋日清晨的絲絲涼意。
瑞茲赤#裸著上身,站在空曠的甲板上,迎風而立。身後背著一副巨大的卷軸,麵向西北——無畏先鋒號前進的方向,麵容憂愁。
“這天可真怪,昨天還豔陽高照來著。”瑞茲知道說話的人名字叫做麥卡倫,德瑪西亞人,是這艘無畏先鋒號的船長,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麥卡倫身材高大,樣貌出眾,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位帥哥。根據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麥卡倫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使是在茫茫大海中,即使每天麵對地都是些一樣的船員,即使遭遇了颶風海嘯,他也從不放棄對‘美的追求’(麥卡倫這麼解釋他的精心打扮)。
今天也不例外,麥卡倫裝著一件褐色的皮絨大衣,脖子上圍著一圈火紅的毛茸茸的圍脖,一頭海藍色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在這海風中沒有一絲變型,瑞茲猜他一定用了不少發膠,還有他腰間的那把從不離身的鑲滿寶石的華麗寶劍,漂亮地沒有一點殺傷力。
“你不冷嗎?”麥卡倫看了一眼上身一絲不掛的瑞茲,問道。
“已經進入它們的領地了。”瑞茲的回答聽上去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確實是實話。他知道引起天氣驟變的原因隻有這一個,因為它們並不喜歡陽光,或者說現在的它們還無法適應陽光,所以才用這冷冰冰的大霧遮天蔽日。他摸了摸背後的卷軸,望著被迷霧遮掩的前路,深邃的雙眼充滿了警惕。
“它們?它們是誰?”一陣冷風吹過,麥卡倫縮了縮脖子,拉緊衣領,問道,“自從你醒來之後,除了詢問卷軸就是‘它們’。你被所謂的‘它們’擊傷,被我們救起,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我們潛在的對手是誰?”
“怨靈。”瑞茲回答。
瑞茲看見麥卡倫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麥卡倫是不會相信的,甚至全瓦洛蘭的人都不會相信。
在瓦洛蘭,怨靈是恐懼小說裏的文字,是戲劇舞台裏的角色,是大人嚇唬小孩的工具……怨靈隻是很多虛無縹緲的傳說中的一個,是史前無知的人們臆想出來的恐懼罷了,世上絕對不會存在怨靈。這是全瓦洛蘭人的共識。
瑞茲不打算解釋,因為照無畏先鋒號這樣繼續行進下去,遲早會碰到的,到時候事實勝於雄辯。當然這裏離怨靈的主要活動區域還遠著呢,在這種邊緣地帶是不會碰上什麼狠角色的,瑞茲相信自己可以確保不會出現意外。
麥卡倫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拍了拍瑞茲的肩膀,指了指身後燈火通明的船艙,邀請道:“進去坐會兒吧,跟大夥喝喝酒,聊聊天吧,比在這吹冷風可強多了。這鬼天氣,你光著身子就不冷嗎?”
瑞茲謝絕了麥卡倫的邀請。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喝酒聊天,他有太多需要擔心考慮的事了,他需要思考。
怨靈。
背後卷軸的秘密。
身體的變化。
那個老頭的身份。
……
而且,災難將至!
他無暇休息,他需要加快腳步了。
瑞茲給眾多事情分好了輕重緩急後,開始規劃自己的行程。回到瓦洛蘭大陸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卡拉曼達,之後……
“啊——”
身後船艙裏突然傳來一聲撕裂空氣的淒厲慘叫,瞬間將瑞茲從萬千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麼回事?”瑞茲一腳踹開厚重的木頭艙門,帶著凜冽的海風衝了進去,一把拉過最近的水手問道。
其實不用那水手回答,瑞茲也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
在船艙的中央正站立著一個滿身鮮血的男子,在他的腳邊,一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死亡原因:割喉。
“雷亞,你幹什麼?”麥卡倫憤怒地向那男子走去,“他可是你的戰友!這隻是一場比試,不是生死決鬥!你他媽瘋了嗎?”麥卡倫高舉起右手,一巴掌扇在雷亞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