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諾克薩斯城,晴。
血十字軍醫院。
溫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在身上,很是舒服,讓人昏昏欲睡。艾麗亞背靠著柔軟的皮質沙發,倦意涓涓而來。
好久沒有睡過這麼柔軟的地方了呢?自從來到諾克薩斯城之後,每天晚上都在堅硬的木板上輾轉反側。艾麗亞好懷念家裏柔軟的席夢思和舒服的羽絨被。真想就這樣美美地睡上一天。
“艾麗亞。”一聲宛如來自寒冬驚雷的冷喝在耳邊陡然炸響,嚇得艾麗亞立馬坐直了身子,低著頭作出一副認錯的模樣。
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後續一連串的責罵,睡意朦朧的腦袋才漸漸反應過來,今日可不是在將軍府,而是陪著小姐在諾克薩斯軍醫院呢。這裏可沒有嚴厲的夫人,哪來的責罵?
果然,等著艾麗亞一臉茫然地回過頭時,小姐便再也忍不住湧到喉頭的笑意,放聲大笑起來。
艾麗亞有些懊惱地皺了皺鼻子,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胸脯,埋怨了一句,“小姐又捉弄人,嚇死我了。”
“我讓你把風,你居然睡著了。幸虧沒出差錯,否則就不是嚇你這麼簡單了。”小姐沒好氣地用食指戳了一下艾麗亞的腦袋,“走了,回家。”
小姐今天打著慰問前線士兵的旗號來到血十字醫院,其實目的是來跟大將軍最年輕的兒子凱撒將軍幽會。艾麗亞則負責望風。如果有人發現這次幽會可不得了,會影響小姐家族的聲譽的。因為老爺早就給小姐定好了未來的夫婿,可小姐不喜歡那家夥。
不過幸好沒人發現,艾麗亞安慰自己。
而且跟隨小姐這麼長時間,艾麗亞能聽出小姐的心情不錯,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晴朗著呢。
“小姐今天好開心啊,都跟愷撒將軍聊了什麼?說來聽聽。”艾麗亞挽著小姐的手臂,好奇地打聽著。
“沒什麼。”
“是不是說了一些不方便外人聽得話?”艾麗亞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似乎興趣更濃。
“沒有!”小姐羞惱地捶了艾麗亞一拳。
“那就說來聽聽唄。”
“不說,哼。急死你這好奇的小妮子。”
“小姐,我剛才可是聽說了,咱們在前線吃了大敗戰呢,就連當代諾手都戰死了。愷撒將軍是不是也打了敗仗?大將軍會不會懲罰他?”艾麗亞有些擔心地發問。
“愷撒怎麼會打敗仗?愷撒可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小姐見艾麗亞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繼續解釋道,“什麼都不懂的傻妮子,前線主要分為三個戰場,分別是北部的鐵脊山脈戰場,中部的戰爭平原戰場,南部的偉大屏障戰場。這次失利的隻是中部的戰爭平原戰場,而凱撒負責的偉大屏障戰場可是打了一場大勝仗。”
“聽父親說,這次戰爭平原的失利也是預料之中的事,隻是這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大將軍在戰爭平原上一共布置了三個軍團,以城邦最精銳的血斧軍團為首,由血斧軍團的軍團長,當代諾手,塞恩將軍負責整個中部戰場的戰略布置。可是塞恩將軍雖勇武過人奈何不通謀略,經常被德邦的統帥戲耍。這次聽說是德邦略施小計,就輕鬆使得塞恩將軍領兵深入,結果中了埋伏,葬送了整個血斧軍團,導致了中部戰場的潰敗。”
“小女娃。”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艾麗亞的身後想起。回首看去,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身披一件拖到地上的綠袍,尖尖的腦袋上,不多的暗綠色頭發結塊地堆在一起,宛如惡心的膿包;蒙著一塊髒兮兮麵具,隻露出一對三角眼,閃爍著危險的紅色光芒。
“你想幹什麼?”艾麗亞立馬將小姐護在身後,“我警告你,我們家小姐可是參謀長的女兒,你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原來是位高權重的小姐,嘎嘎。這樣的話,你隨口胡說我也管不著了。”說完,老頭兒搖著令人惡心的腦袋,默默繞開了兩人,一瘸一拐地向醫院外走去。盡管老頭兒的聲音跟渡鴉叫喚一樣難聽,但已經學會察言觀色的侍女艾麗亞還是聽出了話中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