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翟東海行動不便,所以較遲出發。翟南帶著郝平凡一接到消息便馬上出門,率先抵達醫院。
一走近醫院加護病房,房外的特護就迎上來,報告翟老先生翟佐明的情況。那雙勢力的小眼睛順帶瞟了郝平凡一眼,再難以置信地望向他們十指相扣的手。
她的眼神在指控著——一隻一無是處的小麻雀,竟霸住了一位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
郝平凡也懶懶地回瞄她一眼。哼,本姑娘就是霸住了,咋的?你奈我何?
郝平凡已經下定決心去習慣這種眼光。她會努力勇敢的活下去,襯托她老公的美麗。
聽完特護的交代,翟南牽著郝平凡準備走進加護病房。
特護說父親翟佐明雖然已度過危險期,但還是很虛弱,需要靜養。翟南擔心自己突然地出現會刺激到父親,所以手放在門把上,就沒了動作。他在猶豫著要不要等大哥和大嫂來了再一起進去。
郝平凡搭著翟南的大手開門,並先行進入病房,丟下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翟南。等回過神來之後,馬上大步跟上。
房內病體微恙的翟佐明麵容略顯憔悴,但精神抖擻。看清進來的人後,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收起驚詫的眼神,不溫不火地說:“你還知道回來?”
聽出父親語氣中的責備,翟南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我回來了。”
努力壓抑內心的潮漲潮落,翟佐明故作漫不經心地瞥過眼前已變得偉岸的身影,他長大了。
他一直偷偷關心著他呀!自他離家之後便派征信社尋找他的下落,之後就一直委托跟蹤彙報他的生活情況。隻是他一直放不下父親的架子去找他。
目光掃到和他並排站著的嬌小身影。平凡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他懷疑,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可以撫平葉明姝帶給他兒子的傷痛,帶著他的兒子走出過去的陰影,重現他的微笑嗎?
通過征信社定期的彙報,翟佐明知道翟南一年前就已婚的消息。當時礙於顏麵,不願找他詢問,現在更不能讓翟南知道他一直都有在關注他的消息。於是翟佐明故意忽略郝平凡,並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東海和西暘呢?”
“正趕過來,在路上。”翟南由於太久沒有麵對父親,這份熟悉的陌生讓他有一點緊張。
看著他們一問一答,郝平凡好笑地看著自己的鞋子發呆。
靜了好一會兒,翟佐明望向郝平凡,濃眉深皺,覺得她這麼平凡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兒子。但兒子會把她帶回來,還特地帶來給他看,那就代表翟南對她是重視的。他終於忍不住問翟南:“你不準備幫我介紹嗎?”
被他一提,翟南才憶起還未幫郝平凡和父親做介紹。
“她是郝平凡,”翟南還不知道郝平凡做好麵對的心理準備了沒有,所以故意省略沒有介紹兩人的關係:“平凡,這位是我的父親。”
“伯父您好。”郝平凡略躬身行禮
“人如其名,”皺著眉上上下下打量她幾回。“你父親真會起名字。”
“是啊,家父大智若愚,知道平凡是福。”郝平凡聽出話中的諷刺,但沒有激動地反駁。
平凡的生活就需要平凡的心態。——這是她父親教的。
“平凡,幫我出去倒點水。”翟南也看出父親話中挑釁的意味,怕他接下來的話會傷害到郝平凡,想支開她。
“你去。”看出翟南的意圖,翟佐明轉而對他說:“她留下,我有很多話想問她。”
“爸,有什麼事你問我吧。”翟南不放心把郝平凡單獨留下。
“怕我把她嚇跑嗎?”翟佐明看出兒子的重視,嘲諷地笑了。
“你去吧,我陪伯父聊聊。”望著一臉隱忍的翟南,郝平凡輕推他出門。
“沒關係嗎?”翟南不放心地看她。
“嗯,去吧。”郝平凡補充道:“我要果汁。”
轉身走回翟佐明身邊,找了張凳子坐下,回望著一直用眼光審視她的翟佐明。
“你不怕我嗎?”見郝平凡絲毫沒有初見家長的戰戰兢兢,翟佐明冷漠地問。
“我為什麼要怕您?”郝平凡答得彬彬有禮。
“你不擔心我阻止你們?”她的坦然令他感到有點吃驚,但依舊淺諷暗嘲。
“您會嗎?”郝平凡落落大方地說道:“而且就算您不支持我們,我也不會放棄的,除非他希望我離開。”
“如果我要他在親情和你之間做選擇,你認為你有多大勝算?”嘲諷的冷哼清楚地傳入她耳朵,讓她打冷戰。
“我不知道。”她誠實而淡漠地說:“而且,愛是無法分勝負的。得到他並不代表我就贏了,婚姻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往後的經營比一場婚禮更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