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枯黃的草灌被朔風豪不留情地肆虐著,似乎就要抓不住這枯鬆的大荒漠的地麵。客棧的招幡殘舊得像幾百年前的古物。吱呀呀響的門像惡毒的掌櫃不斷教訓那不諳招呼的小二永遠也停不下來。

一行軍官穿著殘破的軍服,帶頭的軍官把佩刀抗在了肩膀,刀鞘上斑斑駁駁的黑色像是掉下來的劣質豬血漆。隨後幾名小兵也油裏油氣地跨進了客棧。

“奶奶的,孫猴子,這兩個月給爺幾個的份子錢你丫還打不打算給?爺爺們口裏麵都淡出鳥來了,給我們幾個弄幾泡馬尿來漱漱口!”帶頭的軍官順勢找了張桌,大喇喇的坐下來,嘴邊的大絡腮胡子結成了塊,蜷縮著,說不出的惡心。

那尖嘴猴腮的就是客棧掌櫃便是孫猴子了,眨了幾下眼睛,四下瞄了瞄把那瘦削的身子讓了讓出了櫃台。湊到了一行軍官的那桌“宋老大,最近那四方峽鬧匪,客商都他媽過不來。都兩月沒生意了,你們不去收了那群沒娘養的蟊賊,還管我這老猴子要銀子?”說罷用手指彈了彈自己嘴上的那八字須,轉向了廚房,尖聲吼叫道“黃狗子,給這幾個油派佬幾口喝的,給老子利索點,老子店今天還等著開張呐!”

幾名軍官卻也不以孫猴子這番話為忤,絲毫沒有要發作的樣子。宋老大斜瞟著孫猴子“你個尖嘴猴腮的死商佬,你有沒有生意關老子屁事,他鬧匪你去跟大知縣說去,老子是來守邊關的,他鬧不鬧匪關我姥姥個屁事。”

“宋老大,你別磨磨唧唧,你們幾個在我這吃吃喝喝多久了?喝完馬上給猴爺滾!”

這時候黃狗子端出來了一碟子茴香豆,一大壇酒出來。這黃狗子雖然是個小二,卻比那掌櫃的俊了不知多少,穿著洗的發白的舊衫子,頭上裹著破頭巾,髒兮兮的臉都沒掩蓋掉他修長的身材和方正的五官。雖然動作算不上利索,但是也不是很慢!

“你丫個直娘賊的蠢東西,叫你給幾口喝的,你丫把壇子都給端上來了,還給他們老子從外麵辛辛苦苦弄回來的茴香豆,你這個月沒錢發了!”孫猴子對著黃狗子劈頭蓋臉一頓好罵!卻見那黃狗子也沒什麼意見,隻是低著頭,哼哼幾下就往後麵廚房去了。

幾人軍官哈哈大笑了起來,卻是那大胡子宋老大掏出來幾顆碎銀子“孫猴子,你上輩子窮死的。爺爺今天我不收你的錢了,這點碎銀子做今天的酒菜錢,以後啊,咱們兄弟幾個啊,可能就不會再來了”說著幾分興奮中卻也夾雜著些許落寞,這時候孫猴子怔了怔,想說什麼還是停了下來。剛低下頭想撥弄他的算盤,店門吱呀呀開了。

來人衣袂飄飄,滿麵的風沙洗過般,左手握住的劍並沒有吸引到客棧內眾人的眼球,因為他們都向他右手邊的小孩子覷了過去。這小孩子看上去應該在五六歲左右,手搭在了那個握劍漢子的手上,臉上沒有多少沙塵,一身素淨的衣物不像是從這大荒漠走出來的,倒與這客棧有點格格不入了。

孫猴子見來了客人,喜滋滋的親自迎了出來。要知道兩個月了都不見生意,這份喜悅實難形容。

這漢子跟孩子在軍官旁邊的桌子落座了,漢子背對著這群軍官,孩子的側臉在衣物的遮擋下卻也不是特別清楚。孫猴子哈著腰問道“客官要點什麼,別看這店小,方圓百裏可是沒有跟我這店能比的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