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起那些黑色的嘔吐物,張太醫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那些東西就是他的夢魘!
張太醫情願今天晚上待在霍子侯那裏的是自己的其他同事——富貴雖好,也要有命享受啊!
“卿真國手也!”天子非常高興,他好象一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渾然也沒注意到張太醫臉上的表情。
“卿快給朕說說,卿是如何妙手回春,將朕的子封愛卿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天子撮著手道。
朝野皆知,當今天子除了篤信鬼神之外,還有一個業餘愛好,那就是聽故事。不管什麼故事,他都喜歡聽,因為天子認為,從故事中,他可以了解到那些他想要了解的東西。
譬如說,當年博望侯張騫自西域歸,給天子講了幾個故事之後,天子就敏銳的察覺了可以從大漢蜀地通向西域的可能——因為張搴說在大夏看到有人買賣蜀地的特產,而買賣那商品的商人告訴張騫,那些東西是從身毒國進口的,至於身毒,在大夏西南數千裏之遠。
不得不說,天子的嗅覺是非常敏銳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當天子聽完張太醫所講的一切後,他的臉色刷的陰沉了下去,立刻揮退了帳中左右。
“依卿看,那些東西是毒嗎?”天子冷冷的問道。現在,天子可以說是極度暴怒。
先前霍子侯病重,他並未遷怒到那些伺候的下人身上。天子雖然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但,同樣的,他也不是什麼殘暴的人。
現在,天子的胸膛卻燃燒著熊熊的殺機。
霍子侯是什麼人啊,大漢帝國冠軍侯,奉車都尉,侍中,與天子親密到出則同車,入則同塌的地步。
假如有人成功的對霍子侯下了毒,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隻要那人願意,他同樣可以對天子下毒?
當威脅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時候,天子再也沉不住氣了。
他劍眉橫豎,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張太醫,此時,天子比最凶殘的猛虎還要可怕。
“陛下!”張太醫在天子的壓力下,終於答道:“臣看過了,不是毒!”
“哼!”天子哼了一聲,他也知,真正下毒的可能性不高,畢竟,霍子侯的一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人用銀針試毒,真要這個環節出了問題,那對方的能力也太大了,而有這麼大能耐的人會這麼蠢,用下毒的方法去謀害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天子深信,用陰謀詭計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太強的實力。
隻有那些在麵對麵的對決上無法取勝的小人,才熱衷於用陰謀來翻盤。
“那是什麼?”天子問道,他現在忽然有了那麼一點興趣,來跟躲藏在背後耍弄這些小把戲的家夥好好玩玩。
天子很喜歡下棋,他認為棋奕之道不僅僅可以娛樂。
在天子看來,這天下就是棋局,而他就是棋手。可惜,他的對手都太弱了。
南邊那幾個跳梁小醜簡直不堪一擊,天子覺得,他甚至還沒完成熱身運動,對方就已經投降了。
這沒什麼意思,至於匈奴。。。。。
自從伊稚邪死後,再無英雄。
今年冬天,天子本來很有性質的打算自己封禪泰山之前,親自指揮大軍去與匈奴主力決戰。於是[秉恭武節,置十二路將軍,親師師焉]。還派了郭吉去給匈奴單於下戰書。
[南越王頭已懸漢北闕,今單於能戰,朕自將待邊;不能,則南麵而稱臣,何苦遠走亡匿於漠北寒苦無水草之地?毋為也!]
可憐伊稚邪英雄一世,卻生了烏維這個膽小鬼。烏維這個懦弱的家夥,甚至沒有膽子對郭吉做點什麼,隻敢殺掉帶郭吉去見他的臣子——他甚至不敢回複這封戰書。
沒有對手的人生是寂寞的。天子有時候甚至覺得,假如冒頓與他同生一世,這個世界,或許會精彩許多。
“是一種食物!”張太醫看了看天子,小聲道:“臣在長安的時候,就曾聽說,在南越的土人村落中有一種美食,大人吃了無礙,但童子六腑不全,倘若吃多,便要死人。。。。。幸運的是,冠軍少侯染上了風寒,將之全嘔了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張太醫這麼一說,天子倒是記了起來,此次出行,確實帶了些南越新設郡縣貢上來的東西。
隻是那些東西,天子看都沒看過,更別說去品嚐了。
那麼。。。。。。定是有人引誘霍子侯去吃的。
這個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