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轉過頭來,癟二突然伸出兩隻手,就不動了。
“怎麼了,癟二,你的腦袋又不靈活了,我給你鬆鬆?”
黑破煞就這麼一說,本來隻是威脅他一句,沒想到,癟二還是站在當地不動。
“哎呦,你小子真是嫌皮癢了。”
小弟不聽自己的,黑破煞準備教訓他一頓。
才剛剛站起身子,就覺得腳邊一濕,他抬起腳看看,又聞到一股騷味。
癟二尿褲子了。
“老大,我我我,我是不能動,我現在被人家拿刀頂著脖子。”
“胡說,我明明看到你身邊什麼都沒有,還想糊弄我。”
“老大,真的不是,”說著,癟二緩緩轉過了頭。
哭喪著臉,一臉的鼻涕眼淚,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眾人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黑漆漆起的夜色中,一把閃亮的匕首架在癟二脖子上。
“哎呀”一聲尖叫,打破黑夜荒郊野嶺的寧靜。
“那女鬼又追來了”喊這一聲的正是老狗,誰知道剛才還喊著疼,靠在樹邊,腿上冒著鮮血的老狗,這時候又站了起來。
大嚎一聲,奪路而逃。
剩下十幾個強盜,聽到這一聲尖叫,這才從驚詫中緩過神來。
二話不說,連腳邊吃飯的家夥,都不願意拿了,發足狂奔。
“老大,老大,你別走,救我,救救我。。。”癟二牙齒亂顫,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的老大,隻希望他的老大大發神威,趕走身前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黑破煞眼見身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罵一句,吐了口唾沫,強撞了一下膽子:小癟二你別急,我這就下山請道士,到時候你就有救了。
轉過身,他也準備趁著濃濃夜色跑路。
在他心中,手下就是給自己端茶倒水的,他們的性命與自己無關,隻要自己過得快活就行。
可是事情的發展超過自己的想象。
正是應驗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就在,黑破煞將將邁出第一隻腳的時候,都是荒墳,歪脖子樹的黑黑夜色中,一個閃閃發亮的物體想自己襲來。
“還想走”聲音劃破夜空,響起在黑破煞的耳邊。
緊接著,他也走不動了,因為,他的脖子上也放了一個匕首。
咣當,他手中那個嚇人的板斧也掉到了地上。
皎潔月亮掛在天上,鷓鴣的聲音不時響起,空曠的天州郊外荒山,有兩個奇怪的背影。
兩人背身而站,隔了三四米,同時舉著手。
兩人眼淚掛在眼前,卻都不敢發出聲音。
良久。。。
一個像夜梟一樣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你就是這山上的大王?”
“我我我。。。”可憐,黑破煞八尺高的個頭,滿麵胡子拉碴,一副閻王也怕的模樣,這時候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說,不說?”
還沒有等黑破煞反應過來,身邊啊了一聲,一個重物落體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他沒敢轉頭,隻是撇著眼睛去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嚇的沒尿褲子。
癟三,躺在地下,隻是他的頭朝上,身子卻是朝下的。
黑破煞,腦袋不好使,先是想了一下:咦,癟三這小子行啊,還會起了雜技,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啊!
沒一會,鮮血冒著氣泡染紅了黑破煞腳下的土地。
再配上月光下癟三那空洞洞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嘴,滿臉恐懼的表情,他已然明白了。
自己一直嚎著的要給他鬆鬆腦袋的夥計,讓別人給幹了。
接下來,黑破煞的心裏狀態,已經不能用恐懼兩個字來形容了。
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我問,你答,不說話,這就是下場。”
這聲音是從黑破煞的身後傳來,然後,一個黑影從黑夜裏顯現出來,站在了黑破煞麵前。
黑衣人提著匕首蹲在地上,看了黑破煞一眼,然後詭異的笑了一聲,邊把匕首上的血跡在癟三臉上擦抹幹淨,邊說:你名字挺好,叫黑破煞?
“不是,小人哪敢叫這樣的名字,小人本名牛,原本是山下放牛的,弄丟了牛,沒辦法了,這才上山落草為寇,小時候學過兩下子武藝,幾年前幹了原本山寨的老大黑破煞,這才叫了這個綽號。大人您可不能殺我,小人近年來剪路也有一些積蓄,就在山上,都是二位的了,都是二位的了,還請饒了小人這條狗命,我再也不做這行當了。”
對麵那人手中匕首一緊,勒緊了黑破煞的脖子,喉嚨下一滴血漸漸落了下來:少說廢話,問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