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夢三十年,深冬。
馬車搖搖晃晃一直前行,梁淺抱著暖爐靠在馬車內一角,昏昏欲睡。
嫁給孟澤深這三日來,一直忙著接管王府的事務,都沒好好休息。趁著回永安侯府的路上,她要抓緊時間睡一覺,不然氣色太差,會讓爹娘擔心。
半夢半醒間,她觸及到了一抹溫暖,便伸手抱住那溫暖的來源。
下一刻,隻聽一記冰冷入骨髓的聲音,響在頭頂。
“停車!”
馬車驟然顛簸,梁淺猝不及防撲倒在男人的雙腿間,額頭被撞的疼了,她才完全清醒。一抬頭,就瞧見孟澤深一臉慍怒,帶著戾氣道。
“滾!”
滾?
梁淺袖子裏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但眸子裏滿是笑意。
“滾?怎麼滾啊?”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坐直了身體,鳳眸直視孟澤深,挑釁道:“夫君給我演示一下?”
孟澤深隻覺得梁淺的那張臉過於厭惡,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願。剛掀開車簾,準備下馬車時,就聽侍衛蕭決粗狂的聲音響起。
“主子,屬下找到慕小姐了。不過,她受了重傷!”
孟澤深聽聞,眼神閃過溫柔與心疼。
望著孟澤深眼中藏不住的深情,梁淺隻覺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悶悶的,根本喘不出一口氣。
他坐回原來的位置,看向梁淺時,眼中的溫柔與心疼早已消失,隻剩冰冷和深深地厭惡,好像她梁淺是什麼髒東西一般。
“你,下去!”
梁淺拉開馬車的窗簾看了看,冷風魚貫而入,吹得她臉生疼。她忙放下車簾,不卑不亢。
“外麵冰天雪地的,夫君讓我下哪裏去?”
“隨你便。”
丟下這句話,孟澤深一個抬手,就將梁淺提了起來,丟了出去。
“啊——”
梁淺摔在地上,即使身下是厚厚的雪,可梁淺還是覺得後背隱隱疼痛。
她堂堂永安侯府大小姐!可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孟澤深,你混蛋!”
回應她的卻是馬車呼嘯而過,揚起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梁淺的臉上,冰涼又刺骨。
梁淺站起身來,想著自己走回永安侯府,住上幾天,讓爹爹給孟澤深一點顏色看看。
可當她望向前方的山林,才意外發現,這根本不是通往永安侯府的路!而是通往亂葬崗的路!
三朝回門,回的不是家,是亂葬崗!
梁淺氣的小臉通紅:“孟澤深,算你狠!”
……
她用了整整五個時辰,總算是徒步回到孟澤王府。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月光灑在地麵,將梁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孤影單隻的,看著好不心酸。
“王妃,你的腳怎麼了,王爺呢?”青桃見她一瘸一拐連忙跑出來扶著。
梁淺凍得嘴唇發紫臉色慘白,渾身僵硬,像僵化的木偶,踉踉蹌蹌地進了大殿。
“你不是和王爺一起回門嗎,腳上怎麼都是水泡。”青桃嘀咕著,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藥。
梁淺眼睛發燙,微微闔起,疲憊道:“聽說找到慕安夏的下落了,王爺去看她了。”
“慕小姐和和王爺非親非故,王爺還對她那麼上心,果然如傳聞一般重情重義,相信王妃跟著王爺,會很幸福的。”
整個胤國的人都說,她嫁給孟澤王是天大的福分。
因為孟澤深不僅豐神俊朗,才華橫溢,待人謙和還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