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中飯,白先手對龍就龍道:“龍兄,我和秦公子講些私事,麻煩你把我們把門。”秦展大疑道:“不知何事連龍幫主也要回避?”
龍就龍卻神色如常,大踏步走到門口,將門掩實了,筆直立在門當前。秦展心中歎道:“他們兩個雖說均是江湖上赫赫人物,卻難得是真心相交!天下之大,讓當今第一大幫的幫主把門的英雄卻找不出幾個。”想到這裏,不禁對眼前的白龍二人又多了一份敬佩!
白先手對秦展忽然道:“你自己的身世至今還不知道吧?”從懷中掏出一個手絹來,低聲道:“看!”秦展接過一看,是塊白色絲帕,雖說年代久遠,但入手依然柔滑,絲帕當中繡著一對鴛鴦,旁邊四行小字,原來是情詩一首,寫的是:“南山一桂樹,上有雙鴛鴦。千年長交頸,歡愛不相忘。”這是漢代的一首無名詩,講的是男女間千年不渝的愛情,看來這手帕定是女子給心上情郎的信物。秦展卻不知白先手把這手帕給他看是何意?
白先手背對著秦展緩緩道:“這塊手帕我珍藏了二十多年,如今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又道:“這手帕是你娘的!”
秦展聞言,心頭哄咚一聲。
“方前輩當年從我這裏把你抱走,約定二十年後再見,仔細算來,日子相差無多。我當夜知道你是方前輩弟子,雖然有所疑惑,但沒有證據,不敢貿然。歡兒昨日在客棧認定就是你,我還說她胡鬧,後來她說看到你腰際的藍眼睛,我才確信無疑。這藍寶石本來罕有,雕成眼睛的世間僅有兩顆,你出生的時候,你父親送給你一顆,還有一顆遠在萬裏之外,那是不會錯了。天眼工的雕刻技藝不是常人能夠模仿的。如果你的大腿根有塊巴掌大的紅胎記的話,那你就不會懷疑我的話了。”
秦展顫聲道:“不錯,白莊主說的不錯。晚輩的大腿根確實有塊紅胎記。師父在我出山前說過,我的身世到了江湖自有人解,原來是白莊主。”想到縈繞心中幾十載的身世之迷馬上解開,饒是他定力深厚依然身子微微而抖。
白先手道:“你以後也不必叫我白莊主了,我其實是你的舅舅。你娘是我妹妹。”說完,頓了一頓,眼望屋頂,好似又回到了當年,說道:“江湖中人並不知道她是白石山莊的人。”
秦展一楞道:“這樣?”白先手道:“關於你娘生前的祥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至於你父親,他也是個大英雄,可惜…”說道這裏,他仿佛觸痛了隱傷,沉默不語。
秦展急道:“還望白…舅舅告訴我父母的事情。”
白先手道:“你娘芳名一個頤字,江湖朋友送她一個雅號,叫做‘白仙子’;你父親名嶴,江湖上都稱他為‘絕首書生’。他們的事情,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現在,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我們親戚關係這件事目前還是保密著吧。”
白先手對門外叫道:“龍兄,進來吧!”秦展把絲帕在懷中放好了。
秦展得知身世,雖然心情激蕩,但大事當先,不得不強按心潮。
三人把事情細細理了一遍。不消說,這刺殺史彌遠的事情放在頭等,但事關重大,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還得從長計議。至於柳家莊的懸疑,委實令人頭痛,更讓人吃驚的事,偌大的血案,江湖上竟然沒有一絲風聲。以丐幫的耳目要瞞過他們,確實不是易事,至於廖無鷹為何敢冒天下之大忌,沒有將柳家血案公布於眾,這其中必定有曲折,以廖無鷹的處事當不至於如此內斂。
此時卻聽得門外歡兒嬌聲喝道:“還不給我躺下!”然後有人“哎喲”一聲“咚”的倒下。三人出門一看,躺著的卻是一個捕快!白先手微一皺眉道:“歡兒,怎麼惹起官府的人來啦?”歡兒高聲道:“爹,他鬼鬼祟祟的在樹林裏這看了半天了,定是個奸細!”那捕快叫道:“胡說,我隻是路過這裏。本人乃揚州捕快,有要事在身,還不把我放了,誤了公事,你擔當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