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陸為民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了,越來越重的工作壓力已經讓他沒有太多閑雜心思去想起他了,比起當市委*書記和市長,他覺得自己好像工作量大了太多,再無複有往日那般瀟灑的心境和閑適的心態了。
得承認經濟形勢不好和管轄範圍膨脹使得工作量在成倍的增加,而且陸為民也發現了自己和尹國釗之間的很多不默契的一麵也開始漸漸顯現出來,這使得他不得不花更多的心思來如何平衡和協調與尹國釗的關係,這也是非常痛苦的一方麵。
與當年自己和張天豪共事相比,尹國釗更難“伺候”。
當年的張天豪雖然也很有個性,意誌堅定,但是張天豪本人的眼界氣度卻是不俗的,就算是和自己在一些工作上觀點不一致,但也是能夠很好的處理雙方的關係,就像後來大家站在一個平台上相互“競技”,你看好伏龍和雙廟,好,給你這個舞台,讓你盡情發揮施展,我也一力支持;我看好阜頭和大垣,我更多心思放在這上邊,當然需要你支持的,你也不能設絆子,大家有分歧,但是能更好的合作。
所以在豐州那兩年,陸為民雖然也麵臨很大的壓力,但是壓力卻更能激發起他的動力,而事實也證明他和張天豪的這種良性合作加競爭,使得豐州經濟發展不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最大限度地激發了各地發展活力,阜頭仍然一枝獨秀,而伏龍和雙廟則迅速崛起,從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建區搖身一變成為工業強區。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太一樣了,本身一個省和一個市的工作範圍和標準要求也也不同了,但是更為關鍵的是尹國釗這個人和張天豪不太一樣。
要說尹國釗也是在東北幹過一任省長的。又在中央部委幹過一屆,照說眼界思維都不應該太封閉才對,但是給陸為民的印象。尹國釗的思維並沒有從傳統的發展理念中走出來,眼光始終還是放在傳統的發展模式上。比如尹國釗很看重宋州,但是他更傾向於宋州要振興鋼鐵、機械、化工產業,當然對機器人產業和核電設備製造業也很重視,這本來也沒錯,但是他對宋州的物流、商貿以及新興產業以及第三產業發展就不是很感興趣,或者說不太看好吧,屢次談及宋州工作時,都是言必稱鋼鐵和機械。這讓陸為民和黃文旭都很是壓抑。
鋼鐵產業的沒落已經是一個大趨勢,不是哪一個人能改變扭轉的,華達鋼鐵更名為複興宋州鋼鐵公司,雖然也推動了一些技改和升級,但是從根本上來說,複興宋州鋼鐵在技術優勢上並不占優,成本優勢也因為鋼鐵產業整體下滑變得越來越薄,所以陸為民和黃文旭都不看好,但尹國釗始終認為複興集團有能力推進宋州鋼鐵進一步擴大產能規模來壓縮成本,通過技術投入來實現新產品的利潤提升。這個觀點和陸為民、黃文旭的看法不太一致。
在陸為民和黃文旭看來,這種投入對於複興集團來說風險過於巨大,誠然。技術改造的大投入能夠降低成本,產能規模進一步擴大也能壓縮單位製造成本,但是這是要付出巨大的資本投入代價的,而這種融資成本恐怕到最後根本不會有好結果,這主要的原因是對未來幾年鋼鐵市場需求的不同看法造成的。
尹國釗始終認為目前經濟形勢可能是暫時的,中國經濟有能力走出一個“v”字型,最起碼也能走出一個“u”字型,但是陸為民卻認為對方太過於樂觀,一個“l”字型會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持續。這大概是雙方在這些觀點上衝突的主因。
由於尹國釗始終認為困難是暫時的,短暫的。未來兩三年後,國內經濟應該可以迎來一個複蘇反彈期。就算是不可能恢複到2006、2007年那樣的極盛狀態,但是達到2008、2009年那樣的情況還是可以的,但陸為民認為這隻是一種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景,不太現實。
陸為民和黃文旭都主張對鋼鐵、機械、化工、紡織和服裝這些產業應當通過市場手段來競爭淘汰,政府更多的是為他們提供一些更公平透明的市場環境,不具體參與這些企業的發展,而應當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扶持新興產業和創業環境的培育上去,但是尹國釗卻主張應當對一些遭遇困難的鋼鐵、機械企業采取政策扶持,幫助他們融資貸款渡過難關,在這一點上,黃文旭也已經被尹國釗批評過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