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更天,殺人時(1 / 2)

大叔很鎮定:“你放心,這個人殺了,沒有後患。”

究竟是要殺誰?

李爽朗突然有點害怕了。常言道:“人在江湖生不由已”。這個江湖,頗不寧靜,似乎總在刀口上過日子,不斷地殺人與被殺,充滿了腥風血雨。今天我得殺誰?明天誰又會殺我?

答案,不得而知。

大叔的脾氣很怪。先前對付錢泰豐張大富一行人,明明隻要他肯出手,舉手投足間就能擊倒所有人。但是他從頭至尾就沒有丁點要出手的意思,連手指頭都吝嗇動一下。

李爽朗甚至都肯定當時即使是自己受傷了,大叔也不會出手。

是那些人不值得出手?

李爽朗很是疑惑,眼下究竟是要殺何人,值得大叔當要事來辦?而且連時間都精確到了五更,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策劃。就連大叔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嗎?這麼精準,是在要求必殺嗎?一切都還未知,他隻可以肯定的是,要殺的人絕對不是個小人物,而且這一戰的場麵,絕對是自己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李爽朗想著想著,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脈在噴張,竟開始對一場殺人事件充滿了期待。

好奇心,其實就像一隻蠱蟲,深入骨髓。明明知道可能會有鑽心的痛,但它所帶來的快感卻叫人欲罷不能。人,也因此總是一個矛盾體。未知的事物,一方麵害怕,害怕打亂自己生活的節奏和規律;一方麵又在期待,期待能撈到一些好處。

李爽朗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五更天殺誰?”

大叔似看到了李爽朗的疑惑,沒有直接回答:“你應該又開始好奇了。”

李爽朗道:“的確想知道。這個事情,除非是個呆子傻子,不然任誰都想知道。”

大叔還是答非所問:“你認為我現在會告訴你?”

李爽朗一想,道:“不會。”

大叔稍怒:“知道不會你還問?盡說些廢話。”

李爽朗見大叔怒了,知道自己確實不該問,遙記起大叔曾經告誡自己“不要讓好奇左右思維”,有了一絲內疚:“我知道我不該問的。”

李爽朗說的聲音很小,很輕,像一隻貓,被人打了一下知道疼了之後就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大叔也可以認為自己說話重了,安慰了幾句:“我現在不說,是因為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有些事情,越晚知道其實才是越好的。譬如像你的親人死了,你現在知道和你當時知道完全就會是兩回事。”

李爽朗一驚,怎麼會有這樣的舉例方式,一向嚴謹的大叔怎麼會舉這個例子?難道今晚要殺的人,是自己的親人?不對啊,眼下自己的親人,就廟裏的那群乞丐。任是任何人,都與大叔無冤無仇,完全不值得大叔出手。

李爽朗一直就很欽佩大叔。大叔在他心裏就是一尊神。與神對話,過程必然十分痛苦。因為完全是不平等的。神願意跟你說就說,若不願意跟你說,拿他絕對沒辦法。人是不能逼神做任何事,絕對不能。但若得神幾句真言,必會受用一生。

說到底,李爽朗還是很慶幸能遇到大叔的。

兩人都不說話,一前一後地走著。這一次,大叔走在了前麵。

他已經在引路。

說來也奇怪,本是漆黑的夜,大叔仿佛完全不介意樣的,一個人走得飛快,似一點也不擔心李爽朗走丟了走散了。李爽朗隻得憑著一點點雪地的反光,吃力地跟隨著。

走了很久,李爽朗都感覺到累了,但大叔絲毫沒有減慢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跟隨著。待走到一個山洞前,大叔停下來了,李爽朗自然也停下來。

似乎眼前有個巨大黑影。憑著感覺和猜測,李爽朗意識到眼前是一座山。

“就在那裏。”大叔手一指,眼睛裏瞬間閃過一道精光。

其實指不指,已經沒什麼區別。因為都是黑的。

馬上,他們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裏漆黑一片,一陣陰風從裏麵吹出來,含著一種能量,在無形之中直擊人的骨髓,讓人立即想逃離。

李爽朗不解:“就這裏?”

大叔似很滿意:“終於到了。”

其實李爽朗已經很疲憊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自是無法看清大叔的神色。他隻想好好睡一覺。

現在多花一刻的時間,離五更天就近了一刻。

大叔忽然道:“進去睡吧。”

進去?睡?

任誰,就算有再大的好奇心,對於這個漆黑的未知之物,也不會去深入。因為在這等漆黑的夜裏,根本就是在犯險。

李爽朗遲疑了,腳邁不開半步。

大叔居然隨身掏出一個火折子,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