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章:
老上單於病逝,軍臣單於繼位。卻在大帳中上演“笑卸雙王權”,同時也盡顯單於多謀狠辣。
“右當戶西裏圖可在?”軍臣大單於輕聲道。
大帳中的群臣早已被軍臣單於的手段所懾服,鴉雀無聲,這時剛剛被封的伊稚斜左手撫胸躬身(匈奴禮節)道:“稟大單於,西裏圖數日前已帶部族出征‘隴西’(現甘肅省境內)。”
軍臣單於眸帶感傷的道:“西裏圖父親曾與我征戰沙場,他已埋骨異鄉,我不想其子嗣也步他後塵。”軍臣單於對著身旁一位白麵,著漢服麵上無須的大臣道:“中行說,你可知隴西由漢軍誰駐守?”
“稟大單於,是漢軍‘飛將軍’李廣部駐守。”中行說放下酒杯拱手行禮,聲音尖細刺耳。言罷從懷中還取出一塊絲綢手帕擦拭嘴角的酒液。這位就是不滿離開漢宮,而被漢文帝強行派其隨公主出嫁匈奴,而後主動投降匈奴的宦官中行說。深得幾位單於賞識。
“嗯。”軍臣單於沉思片刻,接著對伊稚斜道:“左穀蠡王聽令。”
“臣在”伊稚斜再次行禮沉聲道。
“你率右骨都侯部,領輕騎三千,馳援西裏圖。切不可讓其與漢軍主力相碰。”說完,軍臣單於環顧群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群臣皆寒栗。舉起手中盛滿美酒的牛角杯,高聲道:“得‘巫神’戈裏洪近日祈願,我大匈奴切不可對漢怠慢,願我們大匈奴永做草原霸主。”
中行說接著道:“單於為聖主,我大匈奴興也。”群臣舉杯紛紛附和。
伊稚斜領命走出大帳,臉上褪去剛才的附和,布上了一層寒霜。雖被封為左穀蠡王,但其心中對軍臣單於的恨是無法釋懷的。畢竟單於之位,他曾經也是有能力得之的。可其父卻偏偏傳位於其兄軍臣,令伊稚斜很是不滿。伊稚斜沒有馬上領命,而是在帳外徘徊,然後獨自走到旁邊的一座偏帳中。要知道,這是天朝龍城,單於祭祖商議國事的地方。能在其周圍居住的,除了左、右賢王和左、右穀蠡王外,就隻有大祭司和一位不是匈奴人,但卻勝過群臣的一位漢人的居所就是中行說的大帳。
伊稚斜剛進大帳不久,便聽到一聲極其尖細的嗓音。“喲左穀蠡王何時來到老奴這裏了?”中行說用手帕輕掩在鼻下,緩步走入大帳。
“心裏有些不明家兄今日為何要除去左穀蠡王和右骨都侯兩位世襲王族。”伊稚斜坐到帳中,倒了兩杯血色葡萄酒,遞於中行說一杯,並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接著道:“而且又加封我為左穀蠡王。還要力保那個隻是小部族的族長卻登極右當戶職位的西裏圖。”
“左穀蠡王大人,這有何不知?哼哼”中行說自顧的笑道。
“哦?還請明言。”伊稚斜將酒杯放下,沉聲道。
中行說並未理伊稚斜變暗的臉色,自顧的說道:“大單於今日罷左穀蠡王為收其部族及其手中的兵權,來鞏固自己剛登單於的地位。而坑殺右骨都侯,而是為去其朝中糟糠。也可表其意”中行說看了一眼旁邊略有所思的伊稚斜,接著道:“其意便是,順者活,逆者亡,糟其屠。而你”中行說淺飲一口杯中美酒,在嘴中緩緩回味。
伊稚斜有些不耐,急聲道:“還請言明。”
“唉不要心急,你被封為左穀蠡王,自然是大單於不想再造殺弟之嫌。”
“殺我?為何要殺我?”伊稚斜貌似不解的道,但其雙眸中卻泛起絲絲寒光。
“你外表雖粗狂,但心中卻粗中有細,行事狠辣。單於怎能在身邊留一匹時刻注視著他的孤狼呢?”中行說將酒杯放下,拿起手帕擦拭嘴角,接著道:“大匈奴,現大單於是一匹狼,而你更是一隻以狼為食的惡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