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芥也未答言,伸手將身旁的秀兒攬入懷中,腳下一錯,如一陣紅芒般消失在眾人眼前。漁翁笑了一下,對身後的馨兒一擺手,笑道:“這個老頑固,真是一點都沒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爺爺那個人好嚇人啊。”馨兒乖巧的來到近前,手中拿著一個小包裹,裏麵竟然是醫治外傷的藥物。雖然‘羽伯’方才對千言出手快似閃電,但也並未下重手,畢竟千言還是個孩童,僅是教訓下就可以了。但千言體表還是有絲絲血跡染透了衣衫,馨兒的簡單給千言包紮妥當。漁翁笑著對大家擺了擺手,笑著道:“走吧,羽伯你帶我們去張家看看去。”羽伯顎首,急忙走到前麵,眾人隨著羽伯走在一條斜往上的土路,前行能有一刻鍾的時候,便見到一座在地極廣的豪宅。四麵為夯土的高牆,四角有樓台,牆高能有一丈有餘,牆頂更是用青瓦蓋頂。眾人又沿著牆邊的雨道走了一會兒方才來到一處偏門,羽伯上前叩了叩門,隨後退到一旁。等了片刻,門被從裏麵打開。從門縫中伸出一個髒兮兮的男孩頭,由於滿臉油汙,根本看不清模樣,但其年紀也就在六七歲左右,可能由於營養不怎麼好,使其頭大頸細,但一雙大眼睛卻甚是明亮。先是疑惑的看了眾人一眼,當目光移到羽伯時,方才連忙將門打開。臉上更是露出一絲驚喜。伴著一聲清脆的笑聲,男孩撲到了羽伯的懷中,脆聲道:“伯伯你怎麼才回來啊?讓‘鐵蛋’好想。”叫鐵蛋的男孩也不顧臉上的汙跡,在羽伯懷中撒起嬌來。羽伯臉上也洋溢起一絲蕙心的微笑,連稱自己也想鐵蛋了。
羽伯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笑著對漁翁道:“少主,這個孩子是我收養的,看著他我就像看到自己孫子一樣。嗬嗬。”
“爺爺,鐵蛋就是爺爺的孫子。”鐵蛋撒嬌道。羽伯雖然臉上是在笑,但眼中卻是清苦異常。羽伯原本也是蠱教之人,後蠱教大亂,教眾大多被屠戮。且其主,也就是現在的漁翁歸隱,使身受重傷的羽伯無所依靠。自己的家室也是在那場戰亂中遺失,多年來,如若不是張芥念漁翁舊情,可能早就將羽伯趕走了。要知道,漢境是獨尊道術,排斥其他術法,且視巫蠱之術為大凶,人人誅殺。所以像張芥能將蠱教之人羽伯收留,也是冒很大風險的。
“唉……都是我不好,是我貪生怕死啊。”漁翁也收起笑臉,略帶自責的道。
羽伯急忙的將鐵蛋放到地上,連連擺手,臉露惶恐的道:“少主折殺老奴了。”
“走什麼偏門。”此時秀兒換了一身素裝,臉上雖然沒有一絲粉黛,但卻仍然俏麗動人。但臉色卻冷冰冰的,就好似訓斥下人般,道:“爺爺叫你們到門房。”言罷,還狠狠的瞪了千言一眼,但轉而鳳眼虛眯的望著羽伯,語氣尖利的道:“你吃我們張家的,穿我們張家的,現在卻向著外人,我們張家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啊。”秀兒並不知曉亂國之事,今日見羽伯不隨爺爺回來,卻願意留下幫千言等人。對於秀兒來說這就是背叛,心中有恨,秀兒自然要說出來,這也許就是秀兒的脾性吧。
漁翁望了一眼身旁臉色黯然的羽伯,伸手摸了摸鐵蛋,輕聲道:“鐵蛋幾歲啦?”
“六歲了。”鐵蛋大眼睛眨啊眨的,一點都不認生的脆聲道。
“不小了,你看這個小哥哥。”漁翁指了指千言道:“這小子,現在年僅八歲卻已經是碎空之境,你以後就隨我修習,好不好?以後也要像這個哥哥一樣成為強者喲。”
“嗯嗯,我跟爺爺一起,爺爺跟您,我也就跟您。”鐵蛋憨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