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界的一封信——三君子奇案(2 / 3)

“誰?!誰?!是誰?!……”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我,漸漸地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線,慢慢放下手,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了他的臉,啊!那是一張多麼恐怖的臉!不,與其說那是張臉,倒不如說那是一個骷髏,深陷的雙眼,兩顆眼珠就像是鑲上去的兩粒黑色的珠子,在燈光下不時泛著亮光。突出的顴骨,凹入的兩頰,簡直就隻剩下皮包骨。如果不是他剛才喊出了聲音,我還真以為那隻是具幹屍呢。這時候,我看到了更令我吃驚的東西,他胸前懸掛著一塊白色的紙片之類的牌子,上麵印著的四個黑色依稀可見:

神仙救我

突然間,他身體向前傾,我有點擔心那具骨架會在地上撞個粉碎。他跪在我麵前,雙手抓住胸前的牌子,吃力地舉向我,我疑惑不解。他幾乎使盡了全身最後僅有的一點力量。喊出了兩句話,那聲音足以劃破這狂風呼嘯的夜晚的一切:

“神仙大人救救我!!……神仙大人救救我啊!!……”

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推翻了麵前的食物。

我連忙趕過去,扶起他:

“喂,你還好嗎?怎麼了?醒醒!醒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喂!”

“我……好……餓……”他努力擠出三個字。

“可是,這裏不是有很多食物嗎?”我更加不解。

“三……君……子......”

他斷氣了,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癱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發現他的右腳被扣上粗大的鐵鏈,另一頭拴在旁邊一棵樹上。

過了一會兒,他的魂魄慢慢地從那具幹枯的屍體中站了起來,兩位衣著古怪的鬼差也隨即在他旁邊出現,

“時辰已到,該上路了。”

鬼差用紅熱的鐵鏈拷住他的雙手。臨走前,他後悔莫及地跪倒在我的麵前,淚流滿麵,他顫抖地說:

“小神仙啊!我真是畜生啊!十年前我不該不聽您的勸告,為了謀取暴利,財迷心竅,從監獄裏出來後,又繼續瘋狂地生產了大量的三君子。這麼些年來,不知害死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小小的孩子,甚至連自己的妻子兒女也……哈,哈,哈!”他似乎感到撕心裂肺,悲痛萬分,不斷地向我叩頭,“小神仙啊,我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求您再去幫我一次吧,您一定能夠回到過去的,求您回到過去去阻止我的那些愚蠢醜陋的行為吧!我對天發誓,我對天發誓,我今後一定會好好在地獄中贖罪,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反省懺悔……您就幫幫我吧!……”他好像絕望至極,抱頭痛哭。

兩位鬼差把他帶走了,慢慢地消失在那淒涼的夜色中。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我根本就不清楚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但是淡淡的感傷卻湧上了心頭。周圍又暗了下來,借著暴戾的狂風盤旋在半空中的枯葉,漸漸地包裹了眼前這具死氣沉沉的骨架。那呼嘯的聲音似乎也成了他離去的悲歌,街道還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沒有在那裏繼續逗留下去了,回到天界後,我立刻去拜訪太上老君,老君的仙童說此事應該找藥仙比較合適。於是我又隨即趕往司藥院請教藥仙。慈愛的藥仙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勃然大怒:

“煉製藥物,是為了治病救人,他卻用它來謀財害命!實在不能饒恕!”

藥仙把有關三君子的一些特性和毒性講給我聽,雖然不是很懂,但其中的危害之處也大概清楚了。

我把我即將去拜訪那位委托人的決定說了出來,藥仙願意與我一道前往,我很高興。

畢竟我們是神仙,想在人間找一個人並不難,也不費時,千裏眼君和他的尋蹤神鏡便能助我們一臂之力,神鏡還可以將此人的一些相關資料顯示出來。

原來委托人是某公司技術總監,大家都呼他為Y博士。

那天夜晚,他還沒下班。我們來到他公司的辦公大樓,決定先化為算命先生出現在他麵前,加以勸說,若不湊效,再以真身與他相見。

可事實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不管我們用什麼辦法都說服不了他,

“胡說八道!你們這兩個瘋子!快給我滾出去!再不滾,我可要叫保安了!”他火冒三丈,暴跳好雷。

我們再也忍受不了,不得不在他麵前現出真身,這下可把他嚇壞了,他剛才可惡的怒容刹那間化成了驚慌的恐懼,藥仙施法扇了他幾個耳光,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鼻子也流血了。

他似乎兩腳發軟,突然間癱跪在地上,也來不及擦掉鼻血,便用顫抖的聲音,乞求我們的寬恕,原諒他剛才的蠻橫無禮。他不斷地向我們叩頭,並保證一定照我們的吩咐,停止一切有關三君子的生產。他甚至對天發誓:

“如果本人以後再繼續生產三君子的話,定當天打雷辟,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他如此誠意,我們也沒有再為難他,相信他定會信守諾言,改過自新,我們放心地離開了。

路上藥仙告訴我:“此人狡猾無比,這些天,你還得去監視下他的舉動。”

到了第二天上午,我化身為他廠裏的一名工人,偷偷地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可讓我惱火的是,他並沒有采取任何停產措施,機械運作依然馬不停蹄,似乎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多給他點時間考慮,便心有不快地走了。

到了第三天中午,我依然化身為一名工人,但是仍然不見他有任何悔改之意,我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到了第四天下午,我還是化身為一名工人,可更讓我氣憤的是,他不但沒有停止生產,反而加大成本,擴大生產。

我回到天界後,把此事告訴藥仙,藥仙聽後,臉色大變,什麼也沒說,拉著我又來到了那個工廠,當時已經下班了,隻剩下幾名保安在那看守著。他施法弄昏了他們,又從長袖中掏出一個金黃色的布袋(我聽說過,那叫汲藥靈袋,能吞食三界中一切藥物。)一解開,念了下咒語,便將在場的所有藥品,包括原料、在生產中和成品全部收入袋中。

“這都是你自找的!”

藥仙扔下一句話,我們便心滿意足的回到天界去。

然而,到了第五天早上,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帶人去報警,還向媒體聲稱,一群江洋大盜用迷藥迷倒了他的保安,並偷走了他的藥物。我這才發覺我們做錯了,當時也是在情急之下匆忙做出的策略。而那個時候,藥仙剛好有事出去了,他讓仙童轉句話給我,讓我等他回來再作商議,看Y博士這段時間裏能鬧出怎樣的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