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麼羞愧啊!他看見了我的過失(就是我沒有控製住自己),輕蔑地瞪了我一眼,隻說了一聲:“唉,少爺!”但是,你應該聽聽他說這話的腔調!要是他把我象隻兔子一樣吊在馬鞍上,我還比這樣輕鬆些呢。

我十分絕望地在那兒站了好久,沒有叫狗,隻是一個勁兒拍打著大腿念叨: “天啊,我幹了什麼蠢事啊!”

我聽見那群獵狗跑遠了,林邊發出一陣哢嗒聲,捉住了一隻兔子,土耳其人用他的大號角召喚獵狗,我卻依舊動也不動……幼年八 遊戲 打獵結束了。在小白樺樹的陰影裏鋪了一塊地毯,大家圍成一圈坐到毯子上。廚師加夫列洛踩平了他周圍多汁的青草,正在擦盤子,從盒子裏拿出用葉片包著的李子和桃子。陽光透過小白樺樹的青枝綠葉射進來,圓圓的光點在地毯的圖案上、我的腿上、甚至在加夫列洛的汗漉漉的禿頂上顫動著。一陣微風吹過樹葉,吹過我的頭發和出汗的臉,我感到非常涼爽。

我們坐在地毯上,吃完自己的那份冰激淩和水果,就沒有事可做了,盡管夕陽還很灼人,我們仍然站起來去做遊戲。

“喂,玩什麼呢?”柳博奇卡在草地上蹦來蹦去,陽光照得她眯縫著眼睛。“我們來玩魯濱遜的遊戲吧!”

“不……沒意思,”活洛佳說,他懶洋洋地倒在草地上,嚼著草葉”“老玩魯濱遜!

如果一定要玩,我們頂好還是搭小亭子。”

活洛佳分明是在擺架子:想必是因為他是騎豬馬來的,心裏很得意,於是裝出非常疲倦的樣子。也可能是,他太理智,太缺乏想像力了,因而完全不欣賞魯濱遜這種遊戲。

這種遊戲是表演《Robinson Suisse》①中的場麵,不久以前我們看過這本書。 ①《Robinson Suisse》:法語《瑞士魯濱遜》。該書作者是瑞士作家魯道夫·威廉。

“哦,請來玩吧……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們得到這種樂趣呢?”姑娘們老纏著他。

“你可以扮演查理①,或者愛爾涅斯特,或者父親,隨你挑,好不好?”卡簡卡說,拽住他的衣袖,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①查理:和以下的愛爾涅斯特、父親、都是書中的人物。

“我真不願意玩,太無聊了!”沃洛佳說,伸伸懶腰,同時自負地笑了笑。

“如果誰也不想玩,那還不如待在家裏好呢,”柳博奇卡眼淚汪汪地都囔說。

她是一個愛哭的孩子。

“哦,來玩吧,請你千萬不要哭,我可受不了!”

沃洛佳那份屈尊遷就的態度並沒有給我們什麼樂趣;相反,他那副懶洋洋的、不耐煩的神氣把遊戲的全部魅力都破壞了。當我們坐到地上,想像我們是坐著船去釣魚,拚命開始劃槳的時候,沃洛佳卻袖子坐在一邊,神氣根本不象個漁夫。我向他指出了這一點。但是他回答說,我們不論動不動胳臂,都不會因此有所得失,所正我們是走不遠的。

我不能不同意他這種看法。當我扛著一根棍子向樹林走去想像自己是在去打獵的時候,沃洛佳卻仰麵朝天躺下來,把手枕到腦袋下邊,對我說,就算是他也去了。這樣的言語行動使我們大為掃興,讓人極不痛決。特別是,我們心裏又不能不承認沃洛佳的舉動是合情合理的。

我自己也知道,不但用棍子打不死鳥雀,而且根本不能射擊。這不過是遊戲。如果那麼想,就不能坐在椅子上當騎馬了;而沃洛佳,我想,他自己也記得,在漫長的冬夜裏,我們曾把頭巾蓋在安樂椅上,拿它當四輪馬車。一個人坐在前麵當車夫,另一個人在後麵當仆人,姑娘們坐在中間,三把椅子當作三匹馬,於是我們就出發了。一路上經曆了多少好玩的事情啊!那些冬夜過得多麼愉快,多麼迅速呀!……若是認真,就沒有遊戲了。要是沒有遊戲,那還有什麼呢?……幼年九 似乎是初戀 柳博奇卡裝做從樹上摘一種美國水果的樣子,她揪下的一片樹葉上有一條大毛毛蟲,她恐怖地把它扔到地上,舉起雙手跳到一旁,好象害怕裏邊會竄出什麼東西似的。遊戲停止了。我們都伏在地上,頭湊在一起,觀察這個稀奇的東西。

我從卡簡卡的肩頭望過去,她把一片葉子放在毛毛蟲爬行的路上,想把它拾起來。

我注意到,好多姑娘都有聳肩膀的習慣,想用這種動作調整一下滑下肩頭的開領衣裳。我還記得,米米看見這種動作總是很生氣,說:“C’est un geste de f emme chambre①”。卡簡卡伏在毛毛蟲上麵時,就做了這種動作,同時一陣清風吹起她因在脖頸上的小圍巾。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的肩膀離我的嘴唇隻有兩指遠。我不再降毛毛蟲了,看著看著,我就使勁吻了吻卡簡卡的肩頭。她沒有回過頭來,但是我覺察到,她的勃頸和耳朵都紅了。沃洛佳頭也沒抬,輕蔑地說: ①c’est un gesre de femmede chambre:法語“這是使女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