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靜下心來。不錯,洞很高,我不可能順著石柱爬上去,驗證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樣,因為沒有白色的石柱。而如果此路不通,我勢必得返回,再找別的路。至不濟爬回原處,與其他兩組人會和後再行定奪。當然,如果原路回去,肯定會碰上那條怪蟲,也許還會有別的東西。但我已經身心俱疲,根本沒有心力再探索這個空洞。何況這兒也不平靜,剛才的情形還曆曆在目,我可不像再碰上鬼影或者鬼臉了,因為現在暫時的平靜隻是假象,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呢。所以還是先回去再說,到時見機行事。
主意打定,我辨了辨方位走下緩坡,來到矮廊處,手腳並用鑽進去。我記得應該是這個地方。
可是爬了好一會兒,矮廊並沒有變高。我有點奇怪,不對呀,剛才進來時沒爬多久就過來了,咋現在這麼長時間都沒通過?我又爬了一段,還是黑咕隆咚的,靜的瘮人。
我的小心髒熟悉的跳動起來,難道走錯了?不可能啊,這兒就隻有這一個通道,就算錯也不會錯的這麼厲害吧?難道這矮廊看著不大,裏麵卻很寬敞嗎?但這兒這麼黑,我又怎麼分辨出哪兒是哪兒呢?
黑,看不見,我忽的記起那條會發光的火蟲來。對呀!用它當照明燈不是很好嗎?我立馬決定往回爬,忍受著矮狹通道內潮濕憋悶的空氣,為自己的突發奇想拍案叫絕。看看,這就是人之為人的根本原因!
可惜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迷路可不是迷一個方位,我不隻出不去,也找不著回去的路啦!所見皆是一片朦昧,又矮又潮直不起腰,好像行在墓道裏,所有的沉寂和要命的黑暗統統向我擠壓過來,似乎不把我擠成平麵誓不罷休。
這絕對不是一種好感覺。試想你被關在一個矮狹的黑洞裏,這黑洞偏偏還很大,你既跑不掉,又沒人來救你,隻能徒勞的來回爬,直至精疲力竭的躺下慢慢等死,那種滋味不好受吧?我現在就是這樣,我的呼吸開始困難,汗水再次湧出。不過隻淌了兩行就沒了,看來我的身體已經意識到水分的緊缺,開始越過我自作主張,既然我是如此的無能。
明知無用,我還是徒勞的來回爬動,直到喘不動氣才頹然躺倒,卻又立刻爬起,地麵實在太涼了,簡直和地獄一樣涼。我不由罵了一句,好哇,一切都在和我作對,都想看我的笑場,我做了什麼嗎?沒有啊,我就是個小人物,能有多大能量做錯事?就算麗姿兒,也隻能算是失誤,是條件反射的第一反應。那麼如此賣命的折騰我是要幹啥?我實在是不甘心呐,難道我真要命喪與此?在一個永遠也轉不出去、連腰也直不起來的黑洞裏?想想都覺得恐怖,這樣即使死了也是冤魂、是苦靈,會永遠不得安生!
我以狗撒尿的姿式蹲在矮廊裏,焦灼的蜷曲著腳指頭,極力想要忘掉恐懼,試著想一個絕境逢生的法子:邁一步,找到出口;或者退一步,看到來處。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美妙,隻等我去實現。至不濟摸到一處水源也可以,甭管衛生不衛生,髒不髒,先灌上滿滿一壺再說話!如果上天的神仙不搭救我,我就自己想辦法;如果連我自己都不肯想辦法,那麼還不如幹脆躺下等死呢,至少省得四處掙命的摸索和受煎熬。